“我被黑道抓住,差点被抓去灌水泥。”
梅吉是个天生的生意人,身段很低。
“修哥啊,谢谢你喽!真是帮了我大忙。”
只是向梅吉买点东西,他也会夸张地低头道谢。修被他的热情所吸引,几乎每天都向梅吉买吃的,结果熊西却要他吃自己煮的饭。
“不必花的钱,最好都存下来,否则需要钱的时
宿街头,四处翻厨余垃圾维持生存。
天蛾人——熊西和芹泽称为巴巴的老人,比这些人更夸张,他甚至连厨余垃圾也不翻。巴巴会在帐篷村广场的大树下就这样坐上一整天,日复一日。至于巴巴都做些什么,他只会对游民们说些类似神谕的话。尽管如此,帐篷村的人似乎都会为他张罗住处和三餐。靠着游民的供应过活,简直就是敲诈弱者的寄生虫。
熊西和芹泽说他们很尊敬巴巴,但修不懂巴巴到底好在哪里。因为他很老了,所以敬老尊贤吗?或者只是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不管怎么样,修都觉得大家对他太好了。因为修自己也寄住在游民的帐篷中,所以没资格说别人。尽管想快点过上普通的生活,修依然对此毫无自信。手机和健保卡都丢了,也联络不上任何人,甚至无法证明自己是谁。再这样下去,还有希望回归社会吗?
深夜,修在熊西的帐篷里裹着散发汗臭的毯子,多摩川的水声听起来哀凄极了。忽然间,他觉得自己得一辈子当游民了,心情惨淡却又无力回天。
尽管修内心焦急,却还是有些小乐趣。虽然环境糟糕透顶,饭吃起来却是前所未有地香。和工地临时工一样,卖杂志与进货都需要活动身体,所以回到帐篷村时,肚子早就已经饿扁了。
还是大学生的时候,修当然也有食欲,但由于随时都能吃到想吃的东西,没怎么有过饥饿的感觉。忙着玩乐时懒得吃饭,也常常以零食和果汁随便果腹。现在与过去则完全不同,每一粒米饭都显得宝贵,舌头似乎变得敏感,米饭配腌菜这种简陋的菜色,也美味得令喉咙发颤。
饭多半是熊西在煮,但修觉得白吃白喝过意不去,一开始也会买些过期的便当和汉堡来吃。
卖这些东西的,是一个叫梅吉的四十岁左右的游民,大家都喊他梅叔。他个头矮小,而且胖胖的,总是背个大背包。梅吉不知道有什么门路,不只是食物,还会进一些旧衣物和家电用品。
修正好想要换洗衣服,便向梅吉买了旧衣裤和毛线帽,全部只要八百元,便宜得难以置信。对头发容易蓬乱的游民来说,毛线帽是必需品。
据说,梅吉直到三十多岁,都还在大阪郊区经营食品店。那是从他祖父那一代就开始经营的老店,但因为附近开了量贩店,生意大受影响,又碰上员工卷款逃走的倒霉事,搞得梅吉自己也被迫连夜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