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州跟几个兄弟喝得都有点高,坐在椅子上醒酒,目光越过一排排人头,看到了排在末桌的许念。
陆文慧正给几个堂妹看自己新收到的礼物,拉着许念要他介绍这串大溪地黑珍珠的贵重之处。
许念从未研究过女士首饰,便临时抱佛脚,从手机上查了点皮毛,开始现胡编滥造,把连同陆文慧在内的几个小姑娘听得一愣一愣。
陆文州见他说得眉飞色舞,手掌在空中比比划划,如同花丛中的纷飞蝴蝶般好看,不知不觉也跟着笑起来。
许念说得嗓子发干,喝了口茶水,再抬头时刚好撞上那道火辣辣的视线,顿时就有点招架不住,别扭的将头转向一边。
得来哄堂大笑。
陆文斌边笑着边从他手中将儿子接走,送到一旁的妻子怀中,向陆文州打趣,“你可得看好阿念,不然连小孩都要跟你抢。”
陆文州佯装拍了下椅子把手:“他敢!”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谁也不清楚他说的是许念,还是旁的什么人。
只有傻兮兮的陆文慧从人堆里钻进来,拉着许念的手,要给他看陆文州送自己的礼物。
城市里独居。
如今大家住起来不分前后,唯有当家的主卧还保持着传统。
许念穿过一道道被翠竹遮挡的回廊,在院落最深处,一片栽种了水仙花的花圃前驻足。
隔着白茫茫一片的花海望去,主卧的房门前聚集了不少人,有说有笑热热闹闹的。他在回廊上闭目站了大概两三分钟,才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对面走去。
陆文慧第一个发现许念,兴高采烈地向他打招呼,“阿念!快来快来!”
他承认自己修行不到家,无法同这个厚脸皮的男人一样,在这么多人面前明目张胆的调情。
时针指向十二点,春晚钟声敲响的
今年是陆文州的本命年,人回来得都挺全,加上海外的三对表亲,年夜饭坐了满满当当四桌。
二叔念在自家儿子的事,想邀请许念来主桌,被陆文州打断,“统共就这么多椅子,你让他来坐谁的位置?”
许念也笑着附和:“您这边气氛太闷了,不适合年轻人,我还是跟文慧凑一桌去。”
说罢拎了瓶可乐跑到小辈那桌去了。
一大家子有说有笑地吃到十点半,年纪大的长辈们熬不住了,纷纷回房休息,准备明日一早的祭祖。
托她这一嗓子的福,所有目光齐齐向许念看去,有面无表情的,有假笑的,还有像见了什么脏东西般不屑一顾。
许念向他们每个人打招呼,“二叔、二婶、大姐、三哥······”
最后来到屋主,他看了眼被陆文州放在膝盖上的小孩,微微躬身,恭敬地喊了声,“大哥。”
兴许是认得许念,那小孩“啊!”的一声叫出来。
陆文州立刻板起脸,唬道:“好小子,要跟我抢弟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