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格尔斯神父并没有善罢甘休,他急匆匆地追上了医生:“医生啊,你的那些事实还真是宝贵呢。你总是躲在它们后面,把它们撒在那些会给你指明正道的人的路上。尽管你拒绝承认,但灵魂也是一种事实。我跟你一样,也从事着救人的行当。我关心的是他们是否能获得永生,我不会允许你逼迫我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放弃我的会众。我不会锁上教堂的大门,不会拒绝安慰那些受我照顾的饥饿灵魂。你不能,你可别指望我会服从这个让人无法接受的指令。”
此时,加诺威已经走到了马车跟前,约翰·考普正在收起缰绳,他的一只手握着控制杆,等医生在座位上一坐稳,他便会松开刹车。他受雇于医生,必须尽快把医生从一个地方送到另一个地方,这是他的职责所在。医生冲他点了点头,于是他甩动缰绳,啪地抽打在马屁股上,马儿迈起了轻快的步伐,两人也随即出发。神父急匆匆地走在马车一旁,他还没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他体格魁梧,却缺乏锻炼,很快便气喘吁吁起来。他的那身黑色长袍缠绕在他双腿之间,这让他走得更慢了。
“弥撒是一件神圣的事,加诺威医生。你至少在名义上还是一名天主教徒。你心里肯定也清楚,这道命令是一种亵渎,是对上帝的大不敬!”他紧紧捂着胸口,而加诺威也不忍心继续向前走了。
“约翰,”他大声喊道,“停一下。”
追上马车的时候,神父弯下了腰,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
“荣格尔斯神父。”加诺威的声音有些发紧,他想避免冲突的愿望扼制住了他的愤怒,“如果你乐意的话,就请你想象一下,想象一下我们国家正处于战事之中。”就在几个月前,约翰·考普的弟弟同远征部队一道坐船去了法国,而此时,约翰·考普则扭头看着医生。“请想象一下,有一个非常强大狡猾的敌人,它有能力毁灭整个镇子、整个国家里的每一个人。请不要把它想象成一支军队,而是把它想象成一个沉默的杀手,我们用肉眼看不见它,可是能察觉到它的存在。请想象一下,它正在利用我们的生活方式、我们在必要时刻聚在一起的渴望来毁灭我们。请想象一下,它紧紧地粘在母亲们的裙子上,从一条裙子上偷偷溜到另一条裙子上,将病毒留在孩子们的肺部。”加诺威大声说道,尽管他已经告诫自己要克制了,“想象一下这一切吧,荣格尔斯神父!再想想连我都明白的基本信条:弥撒的圣礼无须教区的居民在场来彰显其神圣!”神父的脸变得很苍白,加诺威才头一回意识到这个男人其实特别年轻,他柔和的脸部轮廓一下便显出他内心里孩子气的那一面。坐在马车座位上的加诺威低头凝视着他,发现荣格尔斯很害怕,真的吓坏了。他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