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奇商量时,小奇很为难,他说他就怕倒悬,头晕。当时现场已经是哭喊声一片,不容朱玉兰再做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她只是粗,bao地说:“你是我朱玉兰的儿子,你不下去谁下去?!”
小奇几乎是被强迫着按在了地上,用绳子套住了脚。小奇哀哀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说给晚香捎个话。朱玉兰说,捎什么话,十分钟以后你就能上来了。大家七手八脚把小奇续到井里,小奇这一去却再没回来。
小奇要捎给晚香的是什么话,也成了解不开的谜。
没有人知道小奇在井里发生了什么。他已经够到了那个男孩子,甚至把男孩子的手臂抻脱臼了,可上面的人却扯不动绳子,绳子嵌进了井壁水泥管的接茬处,润滑不得。井筒狭窄幽深,如地狱之门,原本稀薄的空气停止了流动。朱玉兰急得像只豹子吼来吼去,如果不是她的体形超过井筒,她会成为一个再下到井内的人。谁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小奇下去的时候,太阳还在西山上挂着,风把树叶吹得飘了起来,直飘到云层里。后来连太阳都不忍看这乱糟糟的一幕,弹跳一下,落山了。当终于把人拉出井筒,才发现,小奇把那只小小的胳膊攥出了凹槽,他到最后也没有松开手。两个人都脸色青紫,牙关紧咬,似乎还都在争相用力。朱玉兰狂呼不远处停放的一辆手扶拖拉机,想把人往医院送。拖拉机手从车上下来了,站在那里没有动。朱玉兰跑过去把人往车上推,呼号着:“快,快!快把人送医院!快把人送医院!”谁都不动。因为大家都看得出,小奇的眼睛努了出来,身体已经冰冷。人被拉长了躺在地上,似乎所有的骨头关节都脱臼了,魂魄在随风飘,天空转眼变得阴惨惨。
王耑专注地看着我,神情凝重。看得出他被吸引了。“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他点着了一支烟。
我说:“朱玉兰家西边的那片葡萄园确实是宅基地,小狼窝的人都知道。如果不是有那么多的波折和变故,她的儿子小奇早就把房子盖起来了。所以,那块地如果确定为宅基地,朱玉兰就可以多得一套房,她也犯不上再当钉子了。”
王耑回了回神,说:“她的遭遇确实值得同情,可你这是假设。我们的工作丁是丁卯是卯,要的是证据。那片园子既然栽了葡萄,就不是宅基地的属性,这是眼见为实的事。你可以说服我,我怎么说服别人?魏镇你来的时间短,不知道乡镇工作有多复杂。老百姓睁大眼睛找你工作中的漏洞,稍一不慎,就满盘皆输。”他连连摇头。
“能不能确定那块宅基的属性呢?”我坚持。“如果能确定,我们可以说服朱玉兰退一步。毕竟,眼下两套房子对于她家来说确实有些困难。”
王耑情不自禁敲了下桌子:“她家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