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钟,钱副主任打来电话,让郭缨子过去一趟。钱副主任是个年轻人,东拉西扯了许多事,郭缨子才弄明白钱副主任是打听昨晚饭局的事,他大概是听到了什么风声。郭缨子想,如果什么都不说,肯定会伤了钱副主任。如果什么都说,肯定就伤了魏主任。郭缨子一瞬间就决定了说什么不说什么。郭缨子说的都是老苏的事,如何醉酒,如何搞笑。连缸口那样大的鳖、不穿衣服的虾也添油加醋地说了,钱副主任听得呵呵的。郭缨子知道钱副主任最想知道的是什么,话题不时地往魏主任身上引,他引郭缨子就过去。虽然过去了,话都说得轻描淡写,好像魏主任本身没故事。
郭缨子想,魏主任醉成那样的事,无论如何不能从自己的嘴里说出去。别人怎么说怎么传,是他们的事,这和从自己嘴里说出去的分量不一样。
钱副主任也是人精,看从郭缨子嘴里实在掏不出有分量的东西,就说了魏主任一大堆好话。他这是让我传话呢,郭缨子想。
他不知道我好话坏话都不传,我没有那个毛病。郭缨子又想。
3
几天以后,郭缨子抽空去了一趟苏了群那里。这一趟早晚也得去,不去郭缨子心里过不去。那天苏了群在餐桌上呜呜地哭,拉着郭缨子的手不放,郭缨子只得让司机开车,把苏了群送了回去。苏了群坐着魏大熊的车骂了他一路。说一个包工头有屁本事,还不是上边谁谁谁给撑腰。都是县处级,凭什么你耀武扬威,还不是用公家的钱送出来的。苏了群边说边挥动着一只手,“啪啪”地拍打着司机的靠背椅。苏了群还说了许多出格的话,听得郭缨子心惊胆战。印象中苏主任从不是这个样子,他是一个祥和、豁达的人,能容难容之事。当年他与季主任的摩擦也不少,都是苏主任一笑了之。这十年不知他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让一个原本醇厚的人,改了性情。
去送苏了群,郭缨子没有跟魏主任请假,这让她的心里很忐忑。不过郭缨子也清楚,如果请假,魏大熊断不会让她跑这一趟。他需要郭缨子给他递水瓶子这是其一。其二,他不愿意自己的人去伺候苏了群,掉身价。他瞧不起的人,他也不愿意自己的属下跟那个人交往。魏大熊是有这个特点的。他瞧不起苏了群,也有人瞧不起他。瞧不起他的人他要巴结,他瞧不起的人,他就总想踹出去一脚,把那人蹬得越远越好。
基于这些理由,郭缨子去看苏了群的事,就不能让他知道了。那天他出门儿了。郭缨子算准了他要出门儿,提前买了两包好茶,他一包,郭缨子装起来一包。郭缨子装起来的这一包,就是送给苏了群的,虽然看上去不起眼儿,可也花了好几百块钱。苏了群对茶有研究,所以糊弄不得。可这事儿要是让魏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