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饭,萧席在厨房刷碗,顺便跟周叔跟进乾蕾复健进度。
喻沐杨则被乾蕾叫进卧室。
“有个东西想给你,不知道你自己做没有。”乾蕾从床头抽屉里取出册厚厚影集。
喻沐杨双手接过,摊在自己
“嗯,”萧席也不敢确定,“妈真变好多啊。”
也是,在鬼门关前走遭,好多从前放不下执念也都渐渐看淡。
她忽然觉得培养个优秀孩子也没有那重要,或者说,判断优秀与否其实有很多标准。
从前她讨厌萧席优柔寡断,但那恰恰反应出这孩子骨子里温柔与慈悲,做下决定之前,除自身利益,也会为别人感受而反复斟酌。
她讨厌喻沐杨黑皮肤与偶尔呆呆样子,那样人看上去就很好欺负,不自信,所以常常任人拿捏;可喻沐杨也是第个站出来,把她自欺欺人遮羞布摘掉,告诉她,她就是个失败母亲。
着眼睛,反复跟萧席确认,“妈是让咱们俩去她家吃饭吧?”,“妈真变好多,之前每次过去她都嫌麻烦。”
他们俩进门时候,乾蕾留在厨房切菜,周叔来给他们开门,招呼他们在沙发上坐会儿,又小跑进厨房打点晚餐。
萧席扶着喻沐杨凑近点儿看,乾蕾皱着眉头,动作生疏地落刀,忽而侧目,谨慎地问:“这样对吗?”
周叔回过头,“嗯,但是还得再切得薄点。”
“有多薄?精确到厘米。”乾蕾板着脸说。
她无法孑然身,因为她早就牵绊这世间太多。
喻沐杨说“都是你欠他”,乾蕾突然被点醒,是,这个就是她跟这个世界形成羁绊。欠儿子也好,欠学生也好,甚至是她欠她自己,让她不能坦坦荡荡地潇洒离世,她要先把这份债还完。
想是这想,可乾蕾厨艺简直是索命级别。菜上桌,萧席迫不及待地放嘴里尝块儿,然后悄悄告诉喻沐杨,绝对不要碰。
最后只有周叔认真地尝,笑着咽下,然后说:“比起昨天有很大进步,至少没有炒糊。”
换以前乾蕾早就起身气急败坏地走,可现在她腿脚不方便,留给轮椅通道被萧席占,她也只能面色阴沉地枯坐着。
周叔转回去,慢悠悠道:“就像昨天吃得时候样薄,昨天吃就说好吃,坚持要给你儿子做,现在可不能畏难啊。”
“谁畏难,就是想严谨点。”乾蕾微恼,晃晃脖子和手臂,低头继续切菜。
周叔关火,从案板上抓把葱花撒进去,“你就是紧张,好不容易把你儿子叫过来,你怕他嫌你做菜不好吃。”
乾蕾没说话,将丝瓜剁得哐哐响,表达着自己不满。
喻沐杨若有所思,“原来妈是想给你做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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