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时后,喻沐杨在萧席的工作台上醒来,电脑屏幕已经从编曲软件换成了开心消消乐。
他擦了擦口水,坐起身,问:“那个,萧老师,你不是在编曲吗?”
萧席目不转睛,“我在收集灵感。”
“啊?”喻沐杨有点着急,揉了下惺忪的眼皮,“你得快点写曲子啊,这对我很重要很重要!”
萧席有些不耐烦,“可是我很饿,没心情创作,不
“嗯,你现在写了多少了?”喻沐杨问。
萧席指了指自己的电脑,“都在那上面,你自己看吧。”
三分钟过去,喻沐杨又回到沙发前,“萧,萧老师,我没找到。”
“正常,”萧席吹了吹冒着热气的保温杯瓶口,热水烫红他的舌尖,“因为我还没写。”
喻沐杨又冒了一串冷汗。窗外雨势瓢泼,将萧席养在院子里那些蔷薇砸得七零八落。
“别说什么行不行的,给别人的电影写曲子的时候不是挺行的吗,怎么到我这儿就不行了?”导演要挟,“你别逼我派个人过去盯着你写。”
“你派个神仙来都没用!”萧席说着,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个黑不溜秋的小男孩,探着头往里张望,“请问这是萧席老师的家吗?”
萧席默然把电话挂了,“是他们派你来的?”
他们?谁是他们?
为人民的好神仙。”
“什么办法?”
小组长神秘微笑。三天后,喻沐杨下凡,敲响了音乐人的家门.
萧席厌恶下雨天。
确切地说,他厌恶一切不温暖的东西。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写啊?”喻沐杨问。
我还急着回去晋升呢。
热水让萧席感到舒心,他看了一眼喻沐杨,对方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肩膀窄窄的,瑟缩地站在那里。
都怪自己没灵感,还劳烦导演专门派人过来监督他,这个小小的打工仔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喝了口热水,舌尖蜷了蜷,又舒展开来,“那我现在试试吧。”.
不过喻沐杨想了想,确实是上面派他来的,于是点点头。
萧席往屋里走,“进来吧,快点关门,别把外面的寒气带进来。”
萧席的家里暖烘烘的,搞得喻沐杨一进门就不自觉地冒汗。
他一出汗,外面的雨就更大了。
萧席愈发烦躁,揉了揉头发,瘫倒在沙发里,“他们让你监督我写曲?”
下雨天代表暗淡,阴郁,潮湿,黏腻……滨市入秋以来,他感觉自己快他妈死了。
这天醒来,不出所料又是个雨天。厚重的窗帘隔绝了窗外的阴雨绵绵,却隔不住屋里的潮气。
他把房子里所有的灯点亮,打开定制的暖风机,坐到工作台前——依旧是大脑空空,什么想法都没有。
只想去死。
扣门声响起的时候,他正在和导演通话,对方是他多年的好友,还救过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