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补给站就只能开始走。这时已经很难遇见其他选手。随着运动活力下降,散发热量也开始减少,开始体验到寒冷力量。这驱使你不得不继续前进,必须赶在身体失温前到达终点。到最后5公里,前后已经看不见任何人,目之所及只是极境,生命在此沉寂。路过最后个补给站,上趟厕所,没敢进行补给,只是和补给站人打个招呼,就开始最后段路程。觉得快冻僵。恐惧丝丝游走,万跑不到终点会怎样?会不会已经开始失温?感觉自己手已失去知觉。失去只手和失去生命相比,哪个更加幸运?此时早已不再忧虑成绩和排名,只想何时才能看见终点。活着看见。大脑和躯体也已经麻木,只是在机械地维持行走状态。
走着走着,突然抬头。看见个巨大星球在离非常近地方。那是,张大嘴,太阳。那绝对是太阳。只能是太阳。那是轮怎样太阳啊。它动未动却不由分说地辐射着、展现着自己强大。头回真正明白,那是万物之源。们皆来源于、受惠于,也臣服于它力量。太阳正照耀着被整片冰雪覆盖大地,天空呈现出种异常纯净蓝,感到自己并非存在于地球上,而是存在于宇宙之中。在这从未目睹过异象下,不受控制地开始分泌泪水。既非感动,也不是难过,只能是臣服。接近于圆寂。心想,人类何等不值提。又想,在如此不值提生命里,应该做那些稍微值得提事情。这就是太阳想要告诉事。太阳并未赐予们什,它只是存在。以其存在予以感召。
但眼下,坐在海边,并未回想起这幕人生所见最壮观太阳,也未想起穿过终点线后理查德和已经达线其他中国选手给拥抱(他们直在等着)。赛后鼓起勇气去和盖瑞搭讪:“你是怎做到这厉害?”
“16岁开始跑步,现在37岁。”他回答简短有力。已经知道他是位幼师,也发现他远没有想得那高冷,只是不善言谈。实际上,他身上那种老实人气质要多过杀手气场。
“那你16岁就知道你要把跑步作为使命吗?”又问。
“不。到现在也没有把跑步作为使命。这个词让有些羞愧。”他不好意思地说,“只是觉得应该跑下去。”
“那,你在知道这点之前,在做什?”
“等待。总有天你会知道你应该做什。在此之前你只能等待。有点耐心。”他说。
——不,想起也不是这个。
想起是,在南极,们四个中国人挤在顶帐篷里,把那张小桌子移到中间来,张床坐俩人,面对着面,穿着厚实而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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