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近两米，
正准备转身，忽听房间那头传来几句悄寂
赞美诗；随后，它音调渐高，由起先那曲淡淡克利什那颂歌逐渐转为
轻快而出人意料雷鬼，继而又变形成——临到最后，才觉自己分辨出来——
首狐步舞曲。
事情越来越明显：黑暗中，有人或幽灵正在练习舞步。遽然间，其中二人，当然只是猜想，化身成护卫，人边挽起胳膊，将脚不沾地地拎向极深深处，搁在——估计是——房间尽头。从未在白天发生事发生：忐忑霎时再临；尽管它没待太久，但还是给留下些后遗症。
身处小屋大有可能界限，身处最绝对漆黑之中，记起在卡斯蒂利亚鲁伊德拉湖畔某小镇天，曾见两个银扣黑袍男人从某家后院里抬出个棺材，里面那块印花布下赫然躺着个六十多岁老头遗体。
赛格尔房间里，赞歌戛然而止。牢不可破静默。狐步舞曲乡愁。舞者们——在晦暗中羁留许久他们极可能能看到——仿佛停住脚步，动不动，恍若幽魂。不愿心情低落，可总还是有些害怕，便高声说道：
“你在德国。”
接着，伸出双手试探或在眼前障壁，却没能触到。像只困在影牢中老虎，四处抓挠。想到再往前走也毫无意义，终于在黑暗中笑出声。稍后，心生种或许该到终末之日才能体会感受：脱身此世，真好。同时它还带来这样感觉：似有束雷电照亮生命，让眼洞悉它内部结构。以上就是全部体悟；它闪而过，却又来势汹汹。已知晓关于死亡所应当知晓切，只是已然遗忘。此后，走出黑屋。只见那白日阳光泼洒下来，与曾在屋内为指明前程闪电相似。
绕着街区走圈，试图厘清刚才经历。9月清晨寒冷得紧。当代艺术竟能给人以死亡惊吓？意识到在街上什
也没落下，便转身返回黑森兰德酒店。
不仅拾回早晨贯快乐，甚而觉得比往常更欢畅些，可没在意这个，不想把它太当回事。而在那儿，在酒店门口，实打实地和阿尔卡撞个满怀；她是给送信来，信里说，早上波士顿不能来（给办公室里活拖住），替代她将是皮姆·杜兰，后者将在十点左右抵达。
由于乐呵皮姆还要至少个多小时才到，而又不愿跟阿尔卡在大堂耗着，决计按原计划进行，回房休息。注意到，前台来个中国人，大概是艺术家或记者，正在登记，且不停问着谁都不懂回答问题。把这写到被命名为《卡塞尔印象》那个小红本上。这已不是第次在上头记录事件。实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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