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饭店中央环形吧台后飘来个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中国式微笑。
当他们终于愿意记起店里每天白天都有张给预留桌子时,他们勉为其难地忍下所有想象中可能出现飞来横祸。写着那块牌子,不过最后时刻放上不同于计划句子:
为笛卡儿
说抱歉
飞速写下这个,并将纸板放到桌上。显然,这句话连句子带意思都是从昆德拉那儿抄来,据他称,这就是尼采在都灵跟他马所说。
,睡得像根木头样,这定能将可能参观者们吓退:真叫个舒心。可是,指望谁来看呢?根本没谁有心过来偷窥下,事实上,还从没有像在被迫驻在那中餐馆时这样清静、这样乏人关注过。
桌上块硬纸牌上短句会给出关于这个装置些线索,叫所有人相信:作家睡,啥都没想。
从某种角度上讲,这是在假装陈说着对梦信仰。人常言,是这种信仰将沉睡者送到上帝身边,因为“什都不思考”这件事本就像联通支撑世界神之梦境。
人睡着时
才更接近杜尚
半小时后,虽趴着,意识却仍旧清醒;中文与德语词汇在脑中交织,它们好似贴得愈来愈近,进而创造出种新语言(戈尔韦湾语)。就在此时,想起罗伯特·瓦尔泽几页掏心文字,纵使与他有再多不同,也愿在上头署上大名。1926年绝美日记里,他谈到快活姑娘以及与她们闲游,这和在卡塞尔经历有
会亲手把这句句子写在那块将要放在桌上纸板上。
决计如此行事同时,将富尔达河抛于脑后,穿过公路,向“成吉思汗”餐厅走去。那刻有种感觉,装睡对来说不难,已经看见自己沾上那张舒适红沙发就立马昏睡过去样子。走得挺开心,却有点晃荡,时而跟个僵尸似。连自己有没有力气写完那张纸都不敢确定;在那句话里,杜尚替代上帝位子。
踏上中餐馆门槛刹那,犹豫。在门口迟疑越久,感觉就越怪,对自己说。于是跨进去。这回,他们连认都没认出来,好像谁都没有注意到在那儿工作作家到来。也许外形该为如此不热情款待负责。又或者这些天里,就没做过几件作家该做事。也可能自从成比尼奥夫斯基,气质就发生些微变化,大概太累,胡子没刮,身上还股味儿——谁都没法从“未耕”全身而退——这才误导他们。但事实是,发觉,他们态度已经不再只是冷漠,他们根本就不记得是那个受邀作家。
“是比尼奥夫斯基。”说。
这样自介绍当然不会使事情变得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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