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恢宏得绵延亘古,太和殿灿烂屋顶迎着清晨稀薄阳光,不怒而威。“哇……这厉害……”蜂蜜赞叹声发自肺腑,她急切地要求下来自己走,手推车被摇晃出来阵类似铃铛声响。
这部分好像都是真,除那辆莫名其妙手推车。把她抱出来,熊掌雪地靴踩着空旷广场,她摇摇摆摆地冲着汉白玉台阶跑几步。宫殿把她衬托得格外小。她突然停下来,也许是觉得路还是太远,她就站在台阶前面几十米处,扬起苹果脸,小身躯紧紧地挺拔着,对着金銮殿用力地喊出来:“你好呀——是蜂蜜——,马上——就要四——岁——啦——”
她声音在殿外回旋,重重叠叠地响起,越发稚嫩。周遭三三两两游人都在笑这个入戏小姑娘,她浑然不觉。她只是惊喜地转过脸看着:“大熊,原来皇帝就是回声呀!”
是怎回答她?真回答过吗?阵风吹过,手推车像是自己滑出去,金属声清脆地叮当响,视觉中远近大小关系完全乱,红墙与金顶都璀璨得咄咄逼人,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时间以为自己还是留学时候,躺在跟人合租那个斗室里。窗户上依稀敲打着十五年前雨。
这十五年,真拥有什吗?没错,买醉时候,至少拿得出比当初贵几倍酒,仅此而已。
窗帘没有拉上,对面那栋楼只有寥寥几扇窗户还亮着灯。在身边摸到手机,拿起来,原来已是凌晨。未读信息像是决堤洪水,把杨嫂那条年夜饭安排冲到很远。确定已经完全清醒,然后看到武汉封城消息。
年夜饭是和杨嫂两个人吃,席间也跟老杨和双胞胎视频通话过。老杨气色看起来不错,满心觉得眼前疫情很快就会过去。分别时杨嫂给两盒口罩,还有盒次性手套——她在大家开始抢购之前,在医院便利店买,嘱咐省着点用。
除夕深夜,北京街头车很少,提速很容易,冷清而长驱直入街道上,超车时候,两辆车都有种漠然痛快。也许是因为——大过年,反正们都没有回家,萍水相逢,不必焦躁,谁也不关心谁从哪儿来。看到限速70标志开始踩刹车时候,大年初就到。
接下来十几天都是这过——醒来刷刷新闻,看看疫情铺天盖地消息;家里还有酒和好几箱泡面,足够;到下午个人开车随便走走,去哪儿都行,有时候沿着机场高速,有时候沿着通惠河,能走多远就走多远,行至某个没有人空旷地方,再从车里出来,站会儿透透气。疫情之下,北京居然有这多人迹罕至之处。有天站在加油站超市门口,看远处黄昏将至,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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