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樊最先看见熊。他激动得语无伦次，手指在空气中击打方向。顺着他
指尖看过去，先是
个卖冰激凌木头小推车，接着是河堤和路面圆石，不断扭转身体调整视线，才看见那只小小、被冰激凌推车挡住
棕熊。棕熊动不动站立。老樊叫道，好家伙，屁股底下有根棍子！小熊坐在根竖起来木头上，稳稳当当。它四周并不见驯兽人。直至他们三人走得近，穿马甲卖艺人才从河堤背后草坪上闪出来。这
近距离地看只熊还是头次，父亲和她都有点怯，站得远远不肯动。老樊却不怕，靠上前去，扔张百卢布票子到卖艺人帽子里，抱着手准备看热闹。
卖艺人吆喝几声，小熊却不动，仍旧坐在木头上。他又吆喝几声，像念咒，小熊挪挪屁股，木头掉到地上。老樊鼓起掌。艺人往熊嘴里塞点东西，小熊直着身子走几步就耍赖不走。老樊吆喝起来，standup！Goodboy，standup！熊并不听他指挥。艺人又往熊嘴里塞点东西，但小熊似乎打定主意不配合，继续赖在地上。老樊叹气道，这熊太小，还驯不起来呢！又回头看看自己扔在帽子里百卢布，摆摆手说，算算。等他们仨走开，艺人才吹起口琴。小
“哎，他也不容易。”
“哪里不容易？人家带着两个马仔呼啦啦来俄罗斯签单，去赌场休闲下还挣美元。”
“带两个人出来，也得花不少钱吧。”
“没用话带出来干吗？他个当老板，肯定算过成本。”
“没看出来有什用。”
啊。”
“谁让你说出来？谁会把自己愿望说出来啊？”
“为啥不说出来？”
“为啥是明年？”
“明年
女朋友就二十九。”
“你真相信他在你附近知青点吗？”
父亲沉默会儿才说，“也没什可骗啊”。
她想想说，“火龙果确实没什药用价值”。
父亲笑。
大巴载着他们回圣彼得堡。宾馆就在涅瓦河边，天色尚早，团员们三三两两到河边溜达。她、父亲和老樊也沿着河走。河面宽阔，风吹得头发乱飞，也吹乱正在拍婚纱照新娘白纱。几个团友见到金发新娘都借景拍照，把对新人、河面、远处彼得保罗要塞金色尖顶定格在同画面中。新娘白纱在高纬度日光中燃烧般反射出耀眼白光。
她不再说话，跟孟凡挥挥手，往咖啡馆走去。
老樊不见。她坐下，看菜单准备叫喝。看菜单看许久，她抬头叫侍应，发现父亲看着她。
“还是自己姑娘好看，是吧？”她打趣道。
“姑娘好不好看，看看就知道啊。”
“哼，看你现在眼里只有樊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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