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去。
有什不样。当令曦来到她身边,带着呼吸、眼泪和笑声出现在她眼前时,很多事不样。也许这是再次确认,或者更大意外,提醒她在彼此身上储存着多少自意识残片。而当对方出现时,意识残片在两个身体之间电流下重组,幻变成比世界更巨大无声力。盈盈紧紧抿着嘴,担心自己不小心发出哪怕丁点儿声响,就会惊动这隐秘幸福。她像是从令曦那里借到个全新身体,或者被刷新身体,可以承载自己人无法全部吞下东西。这跟她从列维或个未知孩子身上冀望东西不同,不是渴念,而是实得。接下来会是什呢?盈盈抬头看看她和令曦起放到行李架上箱子。不会再是这个超载箱子。
令曦从包里拿出什东西来。是她在香港买纪念品,几张印着九龙寨城地图明信片。盈盈觉得这明信片设计得不怎样,但令曦买下,此刻正拿出张递给她。
令曦调皮地对着盈盈笑笑。盈盈把明信片翻到对面空白页,发现令曦只写她们俩名字,然后是“2016年1月28日——30日,香港”。她又翻转到正面看,令曦用绿色荧光笔把寨城地图上那些通往天台入口标出来,个个荧光绿小圆点。在那个已被拆除城里,真实道路在地图上是黑线。天台上道路,是虚线。通往天台入口,是圆点。
盈盈把明信片拿在手上随意翻动,直到她想好,把明信片侧立在小桌板上,让它变成条线。似乎当它抽象为条线,它就可以更直接地被收纳进盈盈记忆里去。
火车过罗湖时减速,车厢近乎静止,窗外风景像超低速播放录像,时间并非匀速,而她们再次靠近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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