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找病床在四人间右侧靠里位置。他进门后跟同病房女患者点头打声招呼,然后看见杏子脸高兴地坐在床上。
她身前摆着张矮桌,上面还有餐具。再看杏子,她鼻子上那根讨厌导管已经拔掉。
“哦!”廉太郎表情也明亮起来。原来杏子早上就拔管,到晚上总算能进食。虽然只是稀粥,可好歹是吃到嘴里东西,所以杏子脸色也好些。
医生打算点点给她增加米量,如果没问题,周末就能出院。廉太郎拉出椅子坐
他换好工服,关上储物柜。彼时人们已经不再关注廉太郎。
新田也戴好口罩,正要走向粘尘滚轮区域。员工们对廉太郎兴趣也不过如此。
“厂长。”
听见廉太郎声音,新田有点不情愿地回过头,以为他又要唠叨自己。
“待会儿有话跟你说。”
从未出现过疑问,如今却像石灰般紧紧吸附在心中,甩也甩不掉。
他想到春日部车站门口那位穿西装老人。他可能早年丧妻,跟女儿或儿媳家同住。廉太郎度把他当成盟友,并且在得知他患有认知障碍后,又对他亲近几分。
因为廉太郎也跟他样,直活在过去记忆中。领导团队获得成果,受到部下敬仰。他始终无法抛下以前那个之濑廉太郎。可是,已经没有人要求他那样努力。
那天,那位仁兄就像个遭到捕获外星人,被左右“挟持”着离开。在廉太郎心中,他背影胜过千言万语。
什时候变成这样?除工作被认可快乐,还有其他快乐吗?
新田听更是摸不着头脑,只好点点头回答:“哦,好吧。”
汗水浸透POLO衫在柜子里荫干,凑近闻有股酸臭味道。
廉太郎觉得这点味道还可以忍受,并没有注意到同乘电梯女性表情突然阴沉下来。
他来到五楼普通病房。因为到达时间比平时晚些,餐车已经在回收餐具。
廉太郎之所以来晚,是因为下班后跟新田谈会儿。探病时间到晚上八点结束,现在还不算太晚,可他还是加快脚步。
镜中那个生气勃勃、充满自信男人早已消失无踪。现在他皱纹多,头发少,饱满颊肉消瘦下来,只剩下颧骨依旧坚挺。那已经是年近七十之濑廉太郎。时间抛下廉太郎心中火焰,坚定而冷漠地不断前行。
很快,时间还会从他身边夺走杏子。
看到“余生”二字时,廉太郎感到脊背生寒。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深刻意识到现在这样不行。
他无法替杏子重燃生命烛火,但至少可以陪伴她、支撑她对抗病魔。
家里只有他个人,考虑时间十分充分。于是,廉太郎做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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