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级班。”
“那带起去吧。”
大概是目瞪口呆表情太过明显,健治变脸色,不满地看着。
“你怎不回答?”
“不要。想回家!”
男人笨拙地打开电暖炉。炉子老旧,脏得厉害,但让冷得直哆嗦舒缓不少。鼓起勇气,问最关心问题:
“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吗?”
“对呀。”
男人兴奋地回答,饶有兴致地观察流泪脸庞。他似乎因为待在这个房间而开心得不得。
“也不能去上学吗?”
吐物,打头。他没有用力,但那态度就像对待犯错小动物。不免浑身颤抖,全身起鸡皮疙瘩。
“不许出声哦!”
不住地点头表示明白,用手理理呕吐时弄脏头发。头发和手指都沾上难闻味道,却不敢提出清洗要求。早知道就不在车上散开编好头发——想起这种无关紧要事来。没多久,大事不妙感觉就占据脑海,又不能思考。男人将黑色布袋装进塑料袋,扎起来放在玄关水泥地上。袋子扎得很难看。男人似乎认为已经收拾完毕,拍拍手,转身面对。
“今后你就住在这里。”
哭,但听男人话,没有哭得很大声。男人歪着头看,似乎在观察反应。当时只有十岁,却还是发现男人对态度驾轻就熟,并因此感到不可思议。
放声大哭,想抑制住喉头哽咽,却怎也停不下来。健治起初惴惴不安地绕着走来走去,不住地嘟囔着:“不行啊,不行啊。”这句话成他情绪爆发导火索。猛地被他掴掌,摔倒在榻榻米上。脸上有如火烧,大脑片空白。恐惧远远胜过痛楚,捂着脸,跌坐在榻榻米上向后蹭着身子。健治两眼发直,不住地说着“不行啊,不行啊”,还用拳头打脸好几下。痛得眼前直冒金星,竟然在痛楚和恐惧之中失禁。
“不行哦。这样小美会逃跑吧?”
“小美?”
“叫健治。们做好朋友吧。”
小美是谁?做好朋友又是怎回事?头雾水地仰望着健治,他无疑是个成年人。看来是被精神不正常人抓住——绝望令年幼陷入混乱。
“小美在几年级几班?”
用酸臭手指擦去眼泪,环视今后要“住在这里”房间。这房间很怪,虽然是公寓单间,但本该是窗户地方却贴着黑色纸,看不到外面。大门上也钉层加固木板。日光灯寒光将起毛榻榻米和铺着床单床铺照得惨白,床单皱巴巴,看上去像有几个月没洗过。
“这是哪里?”
“是哥哥家。”
“这是K市哪个区?”
“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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