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衍张张嘴,想说点什,最后还是没有出声,只是把父亲手里单子接过来。单子上列大串人名,他看半天,却个都没有看进去。
在宫里当差,逢年过节或者找个由头打点上下是惯例,虽有宫律禁令,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很多时候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也不是想要怎样,不过是预备着哪天用得着时候,能给个方便。
这样人情往来,卫衍当然懂,不过这次他确没有想过,要去办这事。
他很想对父亲说不必,根本没必要,对于个很快会死人,这切都是没必要,但是最后他还是什都没有说。
那种有违伦理纲常事,他不能言也不敢言,只能让苦涩从心底蔓延到嘴里。此事事关皇室颜面,知道人越多,意味着等皇帝哪天要处理时候,死人会更多,所以,对谁都不能说。
过这样大逆不道话,卫老侯爷只是在脑中转转,绝对不敢说出口来。
想他卫氏经过数代经营,如今也称得上是这景氏皇朝中高门巨族,族中子嗣还算争气,所以在朝中军中站得比较稳妥。
当年幼帝继位太后摄政,卫老侯爷自然是小心侍奉着太后,不过卫家年轻辈,他都想方设法塞到皇帝陛下身边。如今皇帝亲政,大量启用年轻臣子,卫氏年轻代自然也是得到重用机会。
不过衍儿嘛,卫老侯爷打量眼身前幼子,隐隐觉得这事透着某种说不清玄妙。
年轻皇帝陛下向来喜欢聪明伶俐,贴心贴意臣子,如陈天尧肖越之流,衍儿因为性格关系,多年来在皇帝面前并不讨喜,若不是这次护驾有功,皇帝记不记得他名字,恐怕都是个问题。
皇帝是不可能有错
偏偏这次皇帝不但大肆封赏连升数级,还日日让他随侍身边,宠信到太后都深感不安地步,就怕过几年外放出去,又是名权臣重臣,所以要出手破坏。
这次太后故意提起宣旨监刑这事,恐怕就是想在皇帝心里预先埋下颗钉子,让皇帝疑心衍儿是太后人,而没法信任。
只是,太后有必要未雨绸缪到这个地步吗?
看来这事透着古怪呢,卫老侯爷摸着胡子,在那里沉吟。
“虽说你在宫里当差多年,都是熟门熟路,不过这次升职,该打点地方,还是要好好打点。东西让人备好,待会儿你带走,赶紧去办。”说到这个,卫老侯爷就来气,想他其他几个儿子,都是八面玲珑主,偏偏就这个儿子木讷老实,每次这种事情都要他提醒准备。像这次皇帝封赏都快逾月,他这里倒是老神在在,点儿都没有打点意思,摆明又要他这个老父来操心,“单子在这里,你拿去仔细瞧瞧,有没有遗漏。宫里不比别地方,小心点总是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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