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做,固然将皇帝置于险地,但是这来,她就能毫不费力地拿到最正当理由,不需要大动干戈,不需要生灵涂炭,不必寻找各种牵强附会莫须有理由,不必冒着日后被史家攻讦讨伐风险,更不虞他日无颜去见先帝,干干净净就能绝后患。
幽王是先帝幼弟,兄弟中排行为九,先帝与其他兄弟,因为皇位之争,感情不过寥寥,但是这位九王爷牙牙学语蹒跚学步时,先帝已经登基,又因数年来,后宫中只有公主,没有皇子出生,先帝对他这位九弟,颇有些长兄如父慈爱心肠,向来十分疼爱他,将他在宫中养到十八岁,先帝还觉得他小,舍不得将他打发出去就封地。
先帝缠绵病榻时,皇帝才四岁,还不曾被立为太子,另有两位皇子更是在襁褓中,能不能立住还不得知。朝中不少想要从龙之功大臣们,嚷嚷着“国赖长君”,劝说先帝立这位九王爷为太子。
当日,太后侍疾先帝榻前,发现先帝真被众臣说得心思浮动,她与先帝多次彻夜长谈,分析种种利弊,才让先帝下定决心,立下皇帝为太子,并且为稳定朝局,指定谢氏
太后懿旨下,没过多久,沈莫就应召入宫。
“大统领颇有些时日没来给哀家请安,莫不是大统领和皇帝样,也在为那件事怪哀家不成?”
最近段时日,太后与皇帝之间关系日趋紧张,虽然在人前,他们始终保持着母慈子孝融洽表象,但是暗地里嫌隙之处,瞒不过身边几位心腹重臣眼睛。
太后当然是知道这点,故沈莫应召入内,见礼赐座后,她懒得和他东拉西扯废话连篇,直截当地拿这话问他。
“臣惶恐。臣近来公事繁忙,疏于入内请安,还望太后恕罪。至于说到怪不怪,臣以为太后多虑,太后这做,都是为江山社稷,想来陛下也是明白。”太后可以直截当,沈莫可不敢这耿直地回话。
天家母子失和原因诸多,林林总总,复杂繁琐,当事两人都未必说得清,旁人更是难以猜测,不过像他们这般近臣重臣,自然知晓其中缘由,说千道万,最主要症结只有个。
这个症结,太后明白,沈莫明白,皇帝就算开始不明白,事到如今,恐怕也慢慢明白过来。
“也许有日,皇帝能够明白哀家苦心,不过他恐怕永远无法谅解哀家。”听他这说,太后无奈地笑笑。
当时做出那个决定时候,她也是思虑又思虑,她想到过他日皇帝明白过来以后反应,但是为江山社稷,她最后还是决定这做。
有些事总要给人个机会,给人个唾手可得机会,诱惑着人乱心神,着痕迹露出马脚,她才好动手将首尾收拾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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