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这多年礼义廉耻熏陶,孙柯虽然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如果皇帝有这意思,他绝不会抗拒,但是到底还是做不出主动邀宠自荐枕席这种事来,到最后他能做,也就是小心地探询。
“朕乏,爱卿下去吧。”景帝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示意孙柯退下去。
他觉得很累,哪怕所有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他还是觉得很累。
最近这段时日,他没有再宠幸卫衍,除必要话之外,也不再和他多啰嗦,他这冷淡卫衍,又不停地召人来下棋,并且示意高庸在卫衍面前,把孙舍人夸又夸,主要是想逼得卫衍不安害
虽然卫衍使劲按下心头那点异样,努力说服自己,他根本就不需要去为这种事伤神,但是皇帝对那位孙舍人召见,并没有因为他无动于衷而结束,外殿传来那些声响,也没有因为他不想听,就不会钻进他耳朵里来。
每次皇帝召人下棋时候,就会命人将寝殿内九重幔帐,层层全部拉起,只将殿门关上,隔绝内外殿目光,却挡不住外面传过来各种声响。偏偏卫衍听力很好,纵使有着厚厚殿门,也起不到任何阻隔作用,外面那些欢声笑语,不停地传入他耳中。
这种情况,日两日还好,五日六日他也能忍,连十余日,日日如此,卫衍终于还是听得厌烦。
此时,外殿中,皇帝不知道说些什,声音突然低下去,然后那位孙舍人也配合着压低嗓子,在那里窃窃私语。
嗡嗡嗡声响,若断若续,时不时地传入卫衍耳中,他仔细倾听,却又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些什,这种情况,比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更加让人烦躁。
卫衍忍又忍,最后还是没能忍住,他把扯过榻上薄被,蒙在头上,拒绝再去听那些声响。
“陛下?”孙柯有些不解,皇帝刚才还说得好好,为什突然间敛笑意,面无表情起来,他小心地探询道。
孙柯知道皇帝赏识他,也知道皇帝日日召他入宫下棋,内有乾坤,皇帝偶尔凝视他微妙目光,也让他明白,皇帝这做,怕是另有目。
无人独处时,他问过自己,若用这样代价,来换取仕途上青云直上,他是否会愿意,答案是肯定,若用次两次宠幸,来换取十年八年苦熬,这笔账怎算怎划算,所以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寻找各种理由,推托拒绝皇帝不停召见。
只是,好几次,就差那点点,皇帝行为似乎要越过君臣之谊,最后皇帝却又不之。就像刚才,孙柯敢肯定,皇帝本来伸手是打算拉过他手去,到中途他却突然将手收回去,然后很快敛笑意,意兴阑珊起来,神情中似乎还有些隐隐倦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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