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景骊带着卫衍去康平县逛圈,发生许多愉快事,也逛出不少不快,不过,该做正事,不能因为他对齐远恒心中有芥蒂,就不去做。
而且齐远恒那边有许多人手,景骊觉得谢萌完全可以借些过来跑跑腿。
谢萌应声是,想想,又问道:“陛下,若是清查出鱼鳞册上没有登记田地,臣该如何处置?”
“以前事,朕不管,以后就按清丈好来。”景骊说到这里,想起件事,他从御案暗格里,取出来几页纸,挑几页,示意内侍送下去,“这些人家,给朕细细地查,再帮他们找点事做,免得他们太闲。”
“臣遵旨!”谢萌接过那几页纸,扫眼,就收到袖子里面。
鳞册就会上交到府衙具结成册,再上交知州衙门,最后汇聚到户部,成为户部向各州府征收赋税凭证。
但是,规定是规定,实际上却是另外回事。赋税征收能否按时按量完成,与地方官考绩息息相关,考绩又关系着仕途升迁,没有人可以轻忽对待。
若是田地因为某些原因变成水泽或者其他,减少,意味着该县赋税也要减少,地方官肯定非常积极地上报,但是开垦新增田地,赋税也要增多话,地方官就很不积极上报。
地方上开垦出来新田地,作为亲民官县令,大多知道,但是出于种种原因,比如有人花钱打点过,比如多事不如少事,比如当赋税征收不足时候,他们可以从隐匿这些田地中补足赋税,从而让自己得到个优等考绩等等原因,他们就要假装不知道。
反正许多田地,并不是从他们任上开始隐匿,而是任任造成,就算朝廷要查,也查不到他们头上。
皇帝不准备算前账,这事要进行下去,就少很多阻力。不过他转而想到,皇帝其实算过遍前账,还收到不少罚金,这次才变得大方起来。
谢萌是从亲民官步步往上走,这些事,他都知道。同样,因为上述种种原因,他也始终与光同尘,没有揭开这些事打算,如今皇帝想要清丈田亩,他没法装傻,只能硬着头皮去查。
谢萌为人既聪明又识趣,景骊就省力多,他又问道:“爱卿听说过齐远恒吗?”
“臣自然听说过。”
崤山居士齐远恒大名,谢萌如雷贯耳,甚至年少时齐远恒,谢萌也见过。当日,齐远恒与其父寄居在谭家村时,谢萌还不曾出师,偶尔在村里碰到过。
“如今,齐远恒正在康平县劝课农桑,修缮水利,明日开始,你去他那里转几圈,琢磨下这事章程,上份折子,朕再下旨。你手中这些鱼鳞册,是户部,明日你先带去看看,不过清丈时候,还需用县衙。”景骊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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