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以为常坐上去,神情淡然和车夫交谈,对四周环境熟视无睹。
江韶年躲在街口柱子后面,浑身战栗发抖,他甚至连拳头都握不紧,他弟弟,他爱那个人,还活着。
剪去糟乱头发,理个清爽平头,洗去满身煤渣,换上干净新衣服,江韶年把自己打扮得体面整洁,在许家众人愕然目光中,他做出个决定和举动。
翻过五月巷66号墙头。
他走进焕然新屋子,房中家具考究,姑母屋子大约已经被江韶矽改为书房,里面挂着字画,到处摆放着他称之为破烂,而江韶矽却称之为古玩玩意儿。是他弟弟风格。他又推开他们住过那间屋子,已经不是他记忆里模样,床边铺着地毯,立着只精致台灯,角落里竖着座挂钟,钟摆晃动,整点,发出声低沉叹息似声响。
这狭小房间里,江韶年轻易捕捉到墙角里摆着只簇新木盆,他走过去,木盆中似有水迹,他记忆如同泉涌,倒退着坐回床边,床板吱嘎响,他惊然低头,掀开层层床铺,望着灰旧单薄木板床,江韶年眼眶微微湿润。
兜兜转转这多年,他们回到最初原点。
江韶矽在很老很老时候依然记得,他刚满二十岁那年,在个秋末冬初起风夜晚,推开五月巷大门,秋天最后树落叶被风吹起,他在室内透射而来灯火中,在夜幕星辰之下,他看见,他最爱人,张开双臂对他微笑,他哭,心情,却是晴朗。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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