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到跟前,远远就能看见店门口硕大霓虹灯招牌。
路旁已经有人在排队等候,有学生模样情侣,也有三五成群男男女女,彼此说笑打闹,并不无聊。
生怕跟不认识人挨得太近,周崇煜戴着连帽,低头从人群旁边绕过去
“喂……梁峙。”电话很快接通,赶在对面说话之前,周崇煜咬着下唇,小声地道。
那边环境吵吵闹闹,显得对话没那清晰,但即便这样,梁峙嗓音也稳得好像乐曲中最低沉有力鼓点。
周崇煜安静听他说阵,略有不耐地瘪瘪嘴。
“你耳朵没出毛病,是。”
他低着头,重复地用脚跟碾着楼梯最上面级台阶,犹豫半天才鼓足勇气,弱弱开口。
但那次逃离无疑是失败——他把个人独立生活想象得太简单,以为甩掉周远山,切就会水到渠成,殊不知外面世界,远比看上去要复杂得多。
所以现在,回燕川还是继续离家出走,周崇煜会更倾向于选择前者。
回程路上,老旧大巴车座散发着股霉味儿。
周崇煜将头靠在车窗上,出神盯着路边不断掠后行道树,干枯枝桠倒映在他瞳孔之上,像是快速连放胶片电影。
下车又背着包走两公里路,好不容易才走到公寓门口。
***
从写生村镇回来是下午四点。
周崇煜没和画室大部队起去附近河边拍照,而是独自背着画包,去县里汽车站买回市中心大巴车票。
不是节假日,乡下车站几乎看不见人。
售票口里面阿姨正无聊看着手机,余光扫到他过来,头也不抬就问,“去哪儿?”
“……可能把钥匙弄丢。”
***
市南,欢乐汇。
周崇煜最讨厌来这种人多地方。
从喧嚣热闹夜市中间穿过,商场背后步行街,有间名叫“Whisper”Livehouse,梁峙给地址就在这里。
结果摸口袋,学生卡、手机,还有其他杂七杂八都在,唯独家门钥匙不见踪影。
没带出来吗,还是写生时候掉。
又或者……落在车上?
周崇煜皱着眉,努力地试图在大脑中检索有关钥匙任何记忆,可惜却无所获。
敲门也半天没人应,在原地等待和回画室画画之间游移片刻,周崇煜走到楼梯间,掏出手机,试探着拨通个号码。
周崇煜略微犹豫下,最终还是回答:“燕川。”
扫码缴费,窗口里很快递来张盖好红章车票。
周崇煜慢吞吞地将票拿到手里,脑海里同时闪而过另个想法是,坐车离开这座城市。
几个月前,他从林城家里逃掉时,心情也与现在类似。
压抑、烦闷,强烈不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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