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瑱端坐于榻前,双手置于膝上。
他看着肃立于君前,无半分退让,甚至还逼近步紫衣卿相,只觉他锋芒毕露,快要能刺伤他。
帝王见他逼视犯上,却不知自己在微笑。
小燕原来已有如此成长,好,好啊。
这般玉石俱焚从
燕知微站起身,张清雅面容,此时却无甚表情。
“朝纲初立时,陛下入主长安,满朝公卿世家,大儒老臣,您无人可用,臣是唯合用人选。”
“燕知微,是您手把手教出来,会斗、善斗、愿斗,心狠手辣,贪慕虚荣。臣是您拿捏命门,是如臂使指,亦可轻易毁去把利剑。”
“臣为相,可替您主持科举,拔擢寒门子弟,以此与世家对抗;臣可以为您摁着清流守旧派,顶着谩骂,也能让您政令得以执行,您作为皇帝做不事情,臣都能做,哪怕非议再多,臣怕什?”
“清名您担着,骂名臣顶着,为臣者,难道不该如此?”
,直到教臣变回原来那温柔可心模样,做您后宫宠妃,笼中鸟雀。”
楚明瑱眼瞳缩,好似被切中难堪心事,时间面沉如水。
燕知微十六岁时,不知天高地厚;二十三岁,屡经跌宕,命途辗转,早就知君恩圣心之无常。
他早就明白,当年他穷途末路时,为自己选条绝路。
将生死存亡,寄于人喜怒哀乐。此人,甚至还是当今天子,如何不算绝路?
“是,臣不惧污名,上位不光彩,染血也无妨,当然是辈子都做不得光风霁月贤臣。当然,得到臣梦寐以求权势地位,自然要付出相应代价。”
“贤臣无圣心,亦是毫无用处;弄臣得君宠,能做事情,却是多得多,臣自己选路,后果,臣自己担着。”
“最后,您是用完就折,教污名封于史册,不见天日;还是让‘燕知微’随叛党同终结,落满身狼藉退场……”
“切,皆如君之愿,臣无异议。”
他笑着说着臣无异议。
他什都不敢说,又什都敢说。
燕知微虽然身段软,会惜命,怕痛畏死,会对权势曲意逢迎。
可他这辈子,人来,亦人去。若是那铡刀干净,只痛次,他怕个屁。
陛下恨他厌他,杀他还不够,心里气不过,替他株燕家全族,他在九泉下还要高歌曲。
他声音,清如碎玉流泉:“前朝或是后宫,臣都可以辅佐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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