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此音不详,是否要把这奏歌商女抓来问罪?”有下属问道,“这是在诅咒景朝江山……”
“不必。”楚明瑱勒着缰绳回望,见河道烟水朦胧,这个时节应当新生柳叶,叶片都被采尽,只因柳叶嫩芽能充饥。
楚明瑱自从出南下征战后,神情直紧绷着,此时半晌无言,道,“看看这江南繁华地模样,再去望长安锦绣……这歌,难道有哪句唱不对?”
楚明瑱自打南下后,再不掩饰不臣之意,言行无拘。
他如此评判还在朝堂里呼风唤雨,不日将继位齐王,他平淡道,“如今庙堂,豺狼被豹吃,豹后又是什呢,是虎,还是猴?哪日消停过?”
越明年,三月初春,燕王入广陵城。
燕王军下江南后,先以朝廷所封元帅之名号驻扎徐州养兵,然后,他并未急着攻打广陵城。
他不欲破坏江南繁盛。所以,他边用燕知微所献离间之计,在本该互相守望江宁与广陵二府叛军中种下猜疑种子;时不时诱敌接战,屡战屡胜,再不断攻心施压,最终举将夺广陵叛军消灭。听闻广陵支已灭,不日,江宁城叛军也会归降。
半月后,江宁总督归降。淮南道内外自此平定。
扬州三月正春风,燕王军入城,接管人去楼空扬州府衙。
“偌大江山四面烽火,按下这边,又烧那头,王侯将相各自裂土称王,楚氏朝廷形同虚设。”
“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如今这世道,列王争锋,杀伐天下。王道,还有几人在乎?”
将军们面面相觑,他说太狂妄。他们脑袋不够砍,没人敢接燕王话。
燕知微却是唯例外。他打马上前,只落后燕王步,声音清越,扬声道:“苍生血,可
年冬去,本该是富庶之地扬州城道寥寥。
燕知微即使是文职,也披着甲,骑马跟随燕王身后。绣着“燕”字大旗扬起,在风中飘扬,象征着城池易主。
酒肆牌匾落寞,白衣轻甲文臣却看见草席卷着早已肿胀尸首,被弃置在街头,本该春好处,城中派衰朽。
路过河岸时,马蹄声烈,他们听见两岸红楼中传来若影若显笙箫,奏着凄凄越越歌。
“是李后主《玉树后庭花》。”燕知微看向楚明瑱,他侧头向凄凄河边柳时,显然听见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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