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从
基于前几次意见分歧造成
内伤，再加上眼前窘迫事实，老李适时地沉默
。他们商量
番后，决定起去。无论如何，这个时候，属于他们只有八个字：相依为命，抱团取暖。
他们先是坐三轮车去孙小林资助那个学生家，按照孙老善记忆里地址，很快找到。这个受捐者房子不赖，是个新盖两层小楼，外墙贴着浅黄色瓷砖，门前绳子上晒着衣服，走廊上还摆着鞋子，只猫蹲在门口，这是个生气勃勃家。看到要找这户人家有奔小康迹象，四人心里都略略有些欣喜。
个中年男子站在门廊阴凉处，低头看自己手机，听到动静，他斜起眼，盯着四个红头赤面字儿排开站在门口老人。孙老善客气地行礼，报出自己名字，唯恐对方记不住。他快速地报出那孩子大名、收到信年份以及信内容。复述信情节时候，孙老善有点动情——他想起个细节，那孩子寄张手捧奖杯照片给孙小林，照片背后写着“向恩人汇报”。想到此处，孙老善有点哽咽，或许是天气太热，或者是奔波得太累，或许是记忆里温暖，总之，他揉着鼻子，想要掉眼泪。
是你啊，那个中年人把手机插回裤兜里，双臂抱在胸前，气鼓鼓地说，你儿子去年在报纸上说年给万，简直是胡扯，前年给七千，去年才给三千，今年呢，屁也没有。你说说，这是怎
回事？
今年生意不好，今年是大灾年。孙老善被这连珠炮似发问吓住，他退步，克制着自己慌张和难以理解，小声地解释。他还报出南京上个月关张饭店数字，似乎试图以此来消解这陌生男人语气里怒气。
那就不要在报纸上把
儿子照片和姓名登出来，你这是侵犯姓名权和肖像权，你们这些人，有点儿钱就无法无天，乱吹牛，满口胡言。陌生男子那张脸拉得老长，眼睛瞪得老圆，唾沫星子飞溅在空中。
你，你，你，恩将仇报，不知好歹。孙老善估计许多年没有骂人，他两片嘴唇激烈地颤动着，他想要控制住自己战栗，结果上嘴唇陷入下嘴唇里，他个字也吐不出来。
什你你你！有回，儿子去饭店找你儿子，他亲眼看到饭店里人拿客人剩菜给他吃。想想这个画面：命根子，宝贝儿子，在你家吃残羹剩饭！
你，你，你——孙老善手指跟着起晃动，可是这回，他却辩解不出来什。要说残羹剩饭，他自己都吃过，但那不能叫残羹剩饭呀，有菜，甚至还没来得及端上桌，客人就喝大，买单走。
滚，那个男人说，滚开，骗子，有多远滚多远，滚！他声音里充满着戒备和被冒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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