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孙老善抬起茫然眼睛,他紧接着问道:你们都来啦?什?轮到钱老师茫然不解。
孙老善说,稀客,自从离开大望洲们老兄弟见面少面。
老赵放下碗。他看着钱老师说,糟,孙老善得老年痴呆。
什?你是哪个?孙老善居然听见,他转过头来看着老赵。渐渐地,脸上露出喜悦之情——这个表情在这次见面十几天还是第次出现。就好像没有任何忧虑,没有任何不舒服,没有出过远门,没有到达老年,也不像故意装出来样子,是那种真正无事身轻,安享晚年平和老人。他微笑着伸出手,和几个老朋友握过,又连声向屋子里深处招呼,让人送茶来。
几个人闷声不响地把孙老善扶上楼休息——除楼上,又能去哪里呢?
,说,只是想说,这种事亲眼见过,过去、现在和以后都常发生,不足为奇。
是不足为奇,孙老善说,不要说活到七十多岁,还见过年纪轻轻生病家里就不给治,那还是当生产队长时候遇到事,你们都不定记得。
大家都侧过头来等他继续说,可是孙老善像好几天都没有开过口样子继续吃饭。
你当生产队长时候,见过什人生病家人不给治?老李问。老李很少主动问三问四,但是他们都说,她也不阻止。可这次,她认认真真地问孙老善。
孙老善说,你说什?
孙老善睡着之后,三个人坐在厨房里叹气——厨房挨着后门,后门开着,有点儿风从外面吹进来,缓解午后窒息闷热,像是要打雷,可是太阳仍然很辣,门缝里株小草被晒蔫巴。
孙老善这睡就是足足个钟头。钱老师和老赵分别上来查看,回来时候都说他是正常睡着,不是昏迷。基于对老头儿们不信任,老李也上去查看次,果然有沉沉鼻息,偶尔还会咂嘴,像是在吃好东西。
三个人像坐在探监室外样坐整整个钟头,甚至不敢站起来走动,好像走动都会加剧某些坏格局。其间,钱老师不停地从手机上看新闻。他们最想看到是这种病(毫无疑问是种病)被正式承认、宣布,或者已经有专家在研究疫苗,拿出医治方案;最不济也希望其他类似事情正在大规模发生,z.府正在准备临时安置点,把这些无人认领老年人集中在起,抽血——如果DNA失效,使用测谎仪,电视或网上招募证人证词等系列措施。过去年,全世界经历瘟疫、地震、大火和洪灾都是百年不遇。今
在问你刚才说什?
什也没说。
你说你当生产队长时候见过有人生病不给治事。
什?
钱老师和老赵也纳闷,怎秒钟之前话就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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