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之前谈过她事。”父亲说。
萨拉不敢说不,可父亲能从她脸上读出真相。该说什好呢?
“别放在心上。”父亲摸着头上光秃处,上头有颗萨拉没见过痣。
她不由得想用个美好而清晰想法来挤掉困惑:“如果你恢复,那妹妹也可能没事,是吧?”
父亲默不作声,看上去他正在脑海中拼命进行复杂数学运算。
“不知道。”
他皮肤太苍白,下巴光溜溜——萨拉想看又不想看,仿佛他脸缺部分。她心中腾起股幽灵般冲动:将这些指给妹妹看。
“你还好吧?”父亲问。
“那你呢?”萨拉问。
太阳渐渐爬升,牛乳般光透着安然之意,流泻光线钻过木板间隙,如同每个寻常清晨。
父亲。
见到他,萨拉松口气。这理所应当。她父亲回来,坐在餐桌边。他安然无恙地回来,活着且醒着。
父亲不停地唤着她名字:“太好,太好。”萨拉从未在他脸上见过这样神情:爆发般如释重负。
“不想吓到你。”父亲喘着气说。他脸被刮得干干净净,络腮胡不见。
开始他话不多,像是没什可说。仿佛他不过是睡五周,醒过来走回家而已。
萨拉为他拿瓶苏打水,拉环在指尖下“啪”声打开,清凉触感让她安心。她还拿来把指甲钳,放在父亲桌上。这间屋里到底是谁在照顾谁,这实在是叫人困惑。
父亲回家,萨拉突然感到房子不再受她管控,鸠占鹊巢局面宣告结束。粒粒猫砂从卫生间滚出来,水池里大堆盘子哗啦啦地响,苏打水罐头散落得到处
“你妹妹去哪儿?”父亲看向台阶。
萨拉在答话时不敢看他脸,便转头看向窗外狗。讲述来龙去脉每个字,都得个个从喉头哽咽中推出来。
父亲听似乎很困惑。
“你跟说过这事,是不是?你跟说过她生病。”
“什意思?”萨拉觉得眼前片模糊。
“不知道钥匙哪儿去,你知道吗?”
苍白皮肤上,他正眯着眼透过副借来眼镜往外看。他穿着件萨拉从未见过宽松绿短袖,看起来比平时还要骨瘦如柴。可他回来,他真回来。他胳膊放在餐桌上,上头是他文身,手肘上黄眼睛狼和斑驳黑蜘蛛,纹路很细致,还有前臂上萨拉母亲名字和姐妹俩出生日期。确认他身体特征很重要,因为他给人感觉和过去有所不同。
“你知道钥匙去哪儿吗?”父亲又问。
他指甲和女人样长,但参差不齐,大拇指指甲尤其长,都快卷曲。
“你头发怎?你胡子呢?”萨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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