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玉拨弄声琴弦,尾音悠悠地荡开,“多谢公子好意,这醉花楼卖艺不卖身,说不上什赎身,而且”
余韵消散,沈怀玉叹息声,“这世道,哪里又是个女子能独善其身呢?不过是被这世俗推着,四处飘荡罢。”
这话勾起任景最深处心思,他眼下上任家主,族中多有不服,明里暗里说他德不配位,这些难道他自己不知道吗?如果父亲还在,又哪里用得着他呢?
众人道贺,他苦闷却无人可知。
任景将酒杯中盛满酒水饮而尽,“这世上切都是身不由己,却又不得已,如果可以,点也不想生在任家。”
他从小虽然锦衣玉食,但他母亲去世得早,姐姐任贵妃长姐如母,自小就管紧,所以他从未有过什“红颜知己”,自然也是不知道如何与姑娘相处。
眼下气头消下,难免有些无措。
任景轻咳两声,“姑娘,与姑娘有缘,不如入座与共饮如何?”
说完又觉得懊恼,有什缘份?扯下人家面纱莽撞无礼缘份吗?
但话已说出口,任景不想对方认为他是个以权压势世家风流子,连忙又道,“姑娘若是不愿意,们隔着屏风说说话就好。”
萧厉倚靠在走廊里雕花木窗边上,双手环胸,继续听着屋内动静。
有些事事后再教训,现在他只想知道沈怀玉葫芦里卖是什药。
屋内,任家主连忙弯腰,捡起那月白色纱巾,他用手心捧着这轻薄纱,递给跪坐在琴前沈怀玉。
沈怀玉遮住脸颊衣袖依旧没有挪开,只轻轻地应声,“多谢公子。”
放在琴弦上手微微抬起,从下面捏住纱巾垂落下来角。
不想依附这皇权,为之生又为之死。
“姑娘虽深处闺阁,却能与心境相似,担得起任某知己。”任景喝着酒,脸颊泛红,眼神也渐渐迷离起来。
“阿姐让且忍着,为何要忍?”任景气愤地将银质酒杯
沈怀玉轻笑声,那笑声让任景心头都紧紧。
“奴家不胜酒力,那便陪公子说说话吧。”
任景微不可察地松口气,他回头看云裳眼,云裳会意地起身离开。
隔着屏风,美人身影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姑娘,你为何在这醉花楼弹琴,不若将你赎去,还你自由之身。”任景真心实意地询问。
他轻捏住那角后,慢慢将它从任家主手心抽离,轻薄触感从掌心划走,任景下意识想要伸手抓住。
但在他快要抓住那瞬间,那纱巾却从他手中彻底抽离。
任景握空。
他抽回手,看到沈怀玉侧身,又将面纱戴在脸上。
任景本就是为瞧这琴女面容,眼下他早已忘自己最初为何会来,只想着自己惊扰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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