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每次阿婆赶过来,已经吃光。后来,兔子在泥里挖个洞,蓓蒂捧鸡毛菜,摆到洞口说,小兔快点吃,阿婆快来。天阿婆冲过来说,蓓蒂呀蓓蒂呀,每天小菜多少,阿婆有数。阿婆抢过菜叶,拖蓓蒂进厨房,蓓蒂就哭,只吃饭,菜拨到阿婆碗里。阿婆说,吃菜,小牙齿就白。蓓蒂说,不要白。阿婆不响,吃菜梗,菜叶子揿到蓓蒂碗里,蓓蒂仍旧哭。
阿婆说,等阿婆挺尸,再哭丧,快吃。蓓蒂面哭面吃。阿宝说,蓓蒂,阿婆也是兔子。蓓蒂说,啥。阿宝说,阿婆跟兔子样,吃素。蓓蒂说,阿婆坏。阿婆说,就欢喜蓓蒂。蓓蒂说,昨天,阿婆吃菜包皮子,是姆妈买,后来,阿婆就去挖喉咙,全部挖出来。阿婆说,是呀是呀,年纪大,鼻头不灵,吃下去觉得,馅子有荤油,真是难为情。蓓蒂说,开心得要命。阿婆说,乖囡呀,已经不派用场,马上要死。蓓蒂说,阿婆为啥吃素呢。阿婆说,当时养小囡,算命先生讲,命盘相魁,阿婆属虎,小囡属龙,要斗煞,阿婆从此茹素,积德,想不到,小囡还是死。阿宝摸摸蓓蒂头。阿婆说,唉,素菜也害人呀,当年,比干大官人,骑匹高头白马,奔进小菜场,兜几圈。蓓蒂笑笑。
阿婆说,见个老妈妈卖菜,大官人讲,老妈妈,有啥菜呢。老妈妈讲,天下两样小菜,无心菜,有心菜。大官人笑笑。老妈妈讲,做小菜生意,卷心菜叫“闭叶”,白菜叫“裹心”,叫“常青”,芹菜嘛,俗称“水浸花”。大官人拉紧缰绳,闷声不响。老妈妈讲,豆苗,草头,紫角叶,算无心菜。大官人讲,从来没听到过。老妈妈讲,有种菜,叫空心菜,就是蕹菜,晓得吧。大官人不响。老妈妈讲,这匹高头大白马,蹄子比饭碗大,问马马要吃啥菜呢。大官人拍拍白马说,对呀,想吃啥呢。蓓蒂此刻接口说,马马吃胡萝卜,吃鸡毛菜。阿婆笑笑,手里拣菜,厨房煤气灶旁,黑白马赛克地上,有半篮子弥陀芥菜,阿婆预备做红烧烤菜。阿宝说,弥陀芥菜,算不算无心菜。阿婆笑笑说,比干大官人,听“弥陀芥菜”四个字,捂紧心口,口吐鲜血,血滴到白马背上,人忽然跌下来,断气哉。蓓蒂说,小兔也要断气。阿婆说,是呀是呀。蓓蒂说,花园里,野草已经吃光。阿婆抱紧蓓蒂说,乖囡,顾不到兔子,人只能顾自家,要自家吃。蓓蒂哭起来。阿婆不响。附近,听不到部汽车来往。阿婆拍拍蓓蒂说,菜秧样小人呀,眼看点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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