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团,忠义救国军军长,后来呢,贫农委员会主任。梅瑞说,还有呢。宏庆说,妇女干部,大队长。汪小姐说,现在是康总,寿头宏庆。宏庆说,还有寿头老婆。大家笑笑,几圈下来,康总直让梅瑞吃碰,打到五点半结账,梅瑞独赢,粉面飞红。大家准备夜饭,康总炒菜,梅瑞做下手。几次宏庆走到灶前来,汪小姐喝声说,去烧火呀。最后大家坐定,小菜不咸不淡,配本地黄酒,镬子鱼头粉皮,居然慢慢吃净。然后出门漫步。
天完全黑下来,路狭难走。康总与梅瑞在前,宏庆夫妻于后,到段开阔世界,满眼桑田,空气清新。康总朝后看,发现宏庆与汪小姐,忽然消失。梅瑞说,人呢。周围几个黑沉沉稻草垛。梅瑞叫声,汪小姐。不见人影,无人应答。
月亮露出云头,四野变亮,稻草垛更黑,眼前是密密桑田。康总觉得好笑,也感到月景尤为清艳,即便与梅瑞独处,也是无妨。康总眼里梅瑞,待人接物,表面是矜重,其实弄烟惹雨,媚体藏风,不免感慨说,夜色真好。梅瑞说,是呀。康总说,此地蚕农,据说还是照古法,浴蚕,二眠,三眠,大起,包皮括分箔,炙箔,上簇,下簇。梅瑞说,桑树原来这样低呀。康总说,古代采桑,张张采,之后是特意矮化,整条斩下来喂蚕。梅瑞粲然说,想起来,做过几单湖丝生意,出口日本,意大利米兰。康总说,人真是怪,蚕宝宝跟大青虫,形状差不多,松鼠跟老鼠,面孔样,前面两种,人就欢喜,后两种,见就厌。梅瑞说,养过蚕宝宝,北京西路张家宅,有大桑树,男同学年年爬上去,张张采。康总不响。两人并肩而立,月光下,四周寂静。康总觉得,梅瑞靠得近,闻到发香。月亮移进朵云头,然后钻出来,是所谓白月挂天,苹风隐树,康总还未开口,斜对面稻草垛里,忽然跳出两个人来。梅瑞吓,拉紧康总,看清是汪小姐和宏庆,方才松开。宏庆说,张张采,采不过来对吧。梅瑞说,真吓人。汪小姐掸掸身上说,宏庆真是十三点,硬拖到稻草里去。康总说,天黑,宏庆就想抢女人。宏庆说,抢拖,女人表面是吓,心里欢喜。汪小姐说,好样子不学,想学插队落户这批野人,到荒山野地做生活,打“露天牌九”。梅瑞说,啥意思。康总说,就是野合。宏庆说,这就是浪漫。汪小姐笑说,也真想躲起来,预备仔细看看,梅瑞跟康总西洋景,想不到,宏庆野蛮起来。
四个人谈谈笑笑,荡段路,最后回房,关大门,重定位子,继续打牌。台面有变化,梅瑞是直放牌,专让康总吃,碰。生牌,嵌牌,样样开绿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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