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毫无声音。陶陶摇门说,开门呀,要进来。里面无声息。陶陶说,死人,开门呀,开门呀,开开门呀。门内再无丝声息。整幢房子,看不见点灯光,幢死屋。范总脱外衣,爬上大门旁铁窗,打算由二楼翻进去。不料嘶啦响,人根本上不去,栏杆铁刺戳破长裤,撕出个大口,从裤脚直裂到腰眼,狼狈不堪。
此刻已接近半夜两点。阿宝说,辈子进出房间,进来出去,这趟最难。沪生说,四只夜游神,服务员眼里,等于四只吵狗,噩梦场。陶陶说,让歇歇,再喊再敲,非叫这只死女人开门不可。阿宝说,开门是不可能,还是朝前走走,蹲到门口,石狮子样。于是四人狼狈朝前漫走,心力交瘁,路灯昏黄,夜凉如水。范总手拎破裤说,这样子瞎走,也不是办法,是不是寻个地方,住下来。阿宝说,范总还是先回去吧。范总说,这难为情,不可以。陶陶说,到浴室里混几个钟头,天就亮。阿宝说,不麻烦范总,现在,就算回房间,精神已经吊足,同样是睁眼到天亮。沪生说,是呀,范总先回去吧。范总摇摇头,拎裤子碎片。沪生听懂阿宝意思,看来范总能力有限,因此弄出这场尴尬戏,再跟瞎跑,也像是逼范总埋单,毫无必要。沪生说,范总先走,陶陶呢,就去苏州大饭店,找找俞小姐,跟宝总,另想办法。陶陶说,这也太绝情,情愿咽马路,也不可能找俞小姐。沪生说,俞小姐会吃人。陶陶颓然说,这次到苏州,全是为这只女人,俞小姐急于投资,唉,最近看女人眼光,魂消心死,越来越差,这个世界,哪里来林黛玉,只有标准雌老虎,骨子里,只想赚进铜钿女人,为参加这次会,打多少电话,真来,又挑三挑四,翻面孔比翻牌还快,这种女人,会看不透。沪生说,跟讲有啥用。陶陶说,作天作地,已经头脑发胀,彻底买账。沪生说,算吧,过几个钟头,两个人笑笑,又粘起来。陶陶争辩,三人路乱讲。范总勾头独行,像是中蛊,七转八弯,神志无知,闷声不响。
凌晨三点,四个人来到片水塘前面,水中有弯曲石栈道,通向幢灰黑旧门楼。栈道边,两排宽宽长长,四方抵角石条栏。四人屁股坐到石栏上,方感舒畅。天色虽暗,眼前泓白水,隐现微亮。阿宝说,此地好像来过。沪生说,风景蛮好,这是啥地方。几个人走到门楼前面,白地黑字匾,“沧浪亭”三字。陶陶说,真是饿煞,原来到苏帮面馆,上海淮海路也有家。阿宝说,这是上海花样,苏州哪里有。范总说,北宋造同子,苏州最古园林。阿宝不响,面对两扇黑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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