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眼，大腿两面开衩，已经裂开，胸口盘纽，几只扣不拢。
旗袍里，
条六十四支薄咔叽黑包皮裤，当时女裤是旁纽，旗袍衩裂到腰眼，裤纽只纽
扣，露出团肉。脚上笔笔尖双跳舞皮鞋，头颈里，挂十几双玻璃丝袜。弄堂里，人越围越多，楼上有几只紧身褡，奶罩飞下来，有人撩起来，挂到香港小姐头上，又滑下来。正是中午，马路附近吃猪油菜饭，吃面条
客人，也端碗来看。工人师傅拎过块牌子，空气里股墨臭，上面写，黄金荣姘头，下作女流氓董丹桂。挂到香港小姐头颈里。工人师傅说，“大世界”搞过三趟大扫除，最后趟，扫出万三千只蟑螂，这次是第四趟，捉出这只女流氓。大家拍手。太陽毒晒，群人让开，女青年低头出来，手拿把剪刀，交到沪生手里，退下去。沪生蹲下来，照淮海路方式，朝香港小姐裤脚口剪刀，扯，裤子裂开点，同学抢过来，用力朝上扯，全部扯上去，撕开，再剪，再扯，大腿上荡几条破布，旁边两只奶罩，同学也剪几刀。大家热烈拍手。个师傅拉过沪生说，先让大家认真批斗吧，三位g,m小将，请到４号里，吃点便饭。沪生跟同学，走到正抄家４号后门，黄鱼车里，摆单位食堂搪瓷饭菜碗，红烧大排，炒长豇豆，咸肉冬瓜汤。三个人端搪瓷碗就吃。沪生对同学说，
总算是见识到，啥叫真正对开，当面对杀，般人挡不牢。同学不响。沪生说，“方块豆腐干”，厉害。同学不响。沪生说，要是打头冲进去，肯定是要逃。同学不响。周围冷清，人人到前弄堂看热闹，阵阵起哄声音传过来。同学放下筷子说，其实，已经闷好几年，最受不有人骂穷瘪三，“不禁要问”，人人是平等，这只死女人，过去骂，也就算，到现在还敢骂，不掼这只凳子，算男人吧。
贰
七月流火，复兴中路“上海”电影院，放映《攻克柏林》，学生票五分。每个椅背后，插柄竹骨纸扇，看场电影，阿宝扇场。电影即将结束，柏林片废墟，苏联红旗飘扬，场子大灯未亮，周围已经翻坐垫，到处飞扇子，前排观众，扇子直接朝楼下飞。爆炸之中柏林城，漫天飞舞碎片。场内广播喇叭响，最高指示，增产节约，爱护国家财产，啥人掼扇子，不许掼扇子，听见吧，不许掼。扇子继续飞。红旗飘扬，三大方面军从柏林东南北三个方向会师。阿宝立起来，走出电影院。梧桐荫凉，四面恢复安静，蝉声片，随便去看，沿马路弄堂，已经有不少学生，工人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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