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个人,身体缩小,贴紧小毛耳朵,轻声说,要死,出不去。小毛轻声说,想回去。银凤拉紧小毛说,嘘,开门,爷叔要怀疑,大热天,两个人关紧房门为啥呢。
小毛不响。银凤说,耐心等,跟姐姐再歇歇。两人回到床上。隔壁收音机开得响。两个人头并头,银凤轻声打扇说,不怕。小毛不响。银凤贴紧小毛耳朵说,姐姐也是怕。小毛不响,觉得银凤浑身打战。银凤说,姐姐好吧。小毛不响。银凤腰身动,轻声叹息说,做海员家属,别人是眼热,其实最苦。小毛轻声说,海德哥哥,讲姐姐最有面子,上海每样要凭票,外国样样可以白送。银凤轻声说,算吧,堂堂海员,到外面,就偷鸡摸狗,样样偷到船里来,靠东洋码头,见啥偷啥,脚踏车,田里小菜,垃圾堆里翻旧电器,日本黄色画报,旧衣裳,旧鞋子。小毛不响。银凤说,东洋人看到中国轮船,就讲,贼船来。小毛说,不可能。银凤说,偷来脚踏车,卖到南洋,菲律宾,日本旧电器,弄到印度尼西亚,可以卖好价钿。小毛说,不相信。银凤说,海德个同事,屋里样样有,旧电风扇,旧电吹风,电饭锅,电烤炉,要死,摆房间,全部偷来捡来,110V转220V,调压器装房间,笑煞人。小毛说,总不会样样偷,样也不买。银凤不响,后来低头说,海德总共买样,只是外人不许看。小毛说,东洋刀。银凤不响。小毛说,日本高脚拖鞋。
银凤不响。小毛说,猜不出。银凤说,要看吧,不许讲出去。小毛答应。银凤从枕头下拖出件塑料玩具说,这是啥。小毛呆。银凤开电钮,玩具就抖。银凤说,这是啥。小毛笑笑。银凤说,到日本,付钞票,就这样,下作吧。海德讲,轮船出海,这只宝贝就代表海德。根本不睬,不承认,恶形恶状,多少苦呀,直有男人欺负,吃豆腐。小毛说,啥人呢。银风压低声音说,这就不讲,唉,等于活死人,《红色娘子军》样。小毛说,啥意思。银凤说,个女人要参军,吴琼花问,为啥参军呢,女人拉开帐子,床上有个木头做男人,这个情节,看眼就不会忘记,如果每夜跟木头人,塑料男人去过,啥味道。小毛说,王师傅讲,娘子军里只有两个男人,每天看几十个女人跳大腿舞,等于个做皇帝,个做宰相。银凤轻声说,女人苦呀。小毛不响。银凤身体发抖,贴紧小毛轻声说,二楼爷叔,以前经常跟讲黄色故事,有次讲个古代寡妇,辈子不改嫁,皇帝就送牌楼表扬。有个老太,十六岁死男人,守到八十四岁过世,雄鸡雄狗不看眼,只想皇帝送牌楼。小毛说,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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