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竹篙打翻船人。玲子说,这批女人以为,日本人不懂中文,身体已经横到沙发里,已经动动,扭起来,屏气,还对电话里讲,老公,国内天气好吧,小明乖不乖,想吃啥,就买啥,听见吧,回来过春节,多少辛苦,回来要检查,如果小明不乖,房间里有女人长头发,肯定不客气,不答应,听见吧。俞小姐说,确实,到过年,“全日空”飞机下来女人,花花绿绿,大包皮小包皮,吆五喝六,讲啥茶道瓷器,讲啥情调,三蛇六老虫,以为别人不明白。韩总说,这是个别女人,不可以讲全部。小阿嫂提高声音说,上海正经女人,要多少有多少。玲子不响。葛老师端起酒杯说,小阿嫂,不必动气,以前中华公司电影明星,周文珠,有“温吞水”之号,从来不动气,永远不发脾气,多少人欢喜呀,女人就要学这种榜样,才是正道,就等于现在讲法,谦虚谨慎,胸怀世界,对人,要春风温暖,小阿嫂来。小阿嫂端起杯子,抿口,葛老师说,玲子来,敬敬,开饭店辛苦,保重身体。玲子不响。葛老师说,不要不开心。小阿嫂冷笑说,哼,不开心人,是,人家是千金,做丫鬟,骂到现在。玲子说,喂,嘴巴讲讲清爽。小阿嫂冷笑说,最近才弄明白,开“夜东京”,原来是葛老师坐庄,是葛老师全埋单,上海,有这种野狐狸事体吧。葛老师说,少讲两句。玲子说,台面上,大家是朋友,讲清爽也好。沪生说,不讲,吃酒吃酒。菱红说,不要讲。小阿嫂说,做日本婊子,还插嘴。菱红说,喂,老菜皮,嘴巴像痰盂,当心两记耳光。小阿嫂立起来说,怕啥,两只东京来婊子,两只上海赖三,打呀,好人家出身,怕啥。菱红要立起来,日本人压紧肩胛。小阿嫂说,跟葛老师,不讲青梅竹马,起码从小邻居。玲子说,好,赤膊上阵,去问问葛老师,当时为啥拿出钞票来,让随便开饭店,为啥主动送上门来,随便用多少,懂吧。菱红说,老騷货,还吃醋,轮得到吧。小阿嫂说,饭店开到现在,有啥进账吧,铜钿用到啥地方去,大家心里有数。玲子说,讲出这种屁话来,有身份吧,有名分吧,葛老师家当,想独吞,有资格吧。菱红说,葛老师有幢洋房,真眼痒呀,实在痒煞,痒得大腿夹紧,哪能办啦。葛老师说,不许再响,不许讲。小阿嫂说,坐得正,立得直。玲子想还嘴,葛老师拍台面说,停。大家吓。葛老师说,当台子朋友,尤其新来韩总,加上日本外宾,国家要面子,也要面子,要衬里,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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