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阿宝不响。雪芝移步过来说,阿宝。陽光重新照亮房间,雪芝棉袄花样,越来越清晰,樟脑味越来越浓,面对封信,雪芝看三个月信封,并不拆开,阿宝心里作痛。阿宝说,不过来,走。但雪芝还是走近来,走到阿宝面前。阿宝不响。雪芝也不响,摸摸阿宝肩膀说,踏脚踏车来。
阿宝说,嗯。雪芝说,做两头班,五点钟还要去。阿宝说,到,见过面,就是,走。雪芝不响。阿宝说,走。雪芝说,阿宝。
阿宝说,啊。雪芝说,以后乘电车,碰到,阿宝哪能办。阿宝心里酸说,先买票,如果有月票,就讲,月票。雪芝说,阿宝。阿宝说,嗯。雪芝说,定要记得。阿宝说,啥。雪芝说,坐电车,永远不要买票。阿宝喉咙哽咽说,不想讲。雪芝靠近点,靠近过来。阿宝朝后退,但雪芝还是贴上来,伸出双手,抱紧阿宝,面孔紧贴阿宝胸口。阿宝轻声说,松开,松开呀。雪芝不响,阿宝说,全身是油。雪芝句不响,抱紧阿宝。陽光淡下来,照亮台面上,阿宝寄来信。雪芝几乎埋身于阿宝油腻工装裤,轻声说,阿宝,不要难过,开心点。雪芝抱紧阿宝。复杂空气,复杂气味。阿宝慢慢掰开雪芝手,朝后退步,仔细看雪芝前襟与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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