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既罢,崔纯湛举杯总结发言:“皇恩浩荡,兢承重负。在
后,她说自己病,有段时间不去宫中,谁想昨日去次,就赶上王妃失踪。事情发生后,听说她还亲去雍淳殿外看呢……”锦奴说着,以琵琶拨子掩口而笑,“也跟着去看,说句玩笑话,岐乐郡主那神情,真有种如释重负、梦想成真表情呢。”
“是啊,京中流传夔王妃会在婚前失踪这个传言时,估计最乐于听见人,就是她。”除王蕴之外,群男人都笑嘻嘻,就连王蕴在场也无法掩饰他们谈笑乐趣。
黄梓瑕无奈地看着这群男人,心里暗暗把那个岐乐郡主又过遍,先放在心上。抬头见满堂喧哗中,王蕴直凝视着自己,灯光下他肌肤如玉,乌发如墨,端正眉眼与整肃姿容,在这群不像话男人中越发显得出众,通身都是晋人乌衣子弟大家气派,超凡脱俗种矫矫不群气质。
她只觉得睫毛跳,仿佛有谁拿针在她眼睫毛上刺,赶紧避开他眼神,转头装作若无其事地与身旁周子秦研究起鱼骨头构造来。
眼看酒足饭饱,已经到酉初。小二过来添灯烛,锦奴重新又抱起琵琶,调弦演奏最后曲。
“哎呀,这种恼人天气。”她试几个音,有点无奈道,“整日下雨,琵琶弦又松,受潮,音更是不好听。”
黄梓瑕回头问:“那可有什办法?”
“拿松香擦擦就好。”她从怀中拿出个十分精巧盒子,用三根手指撮起撮松香粉,在琵琶弦轴上仔细涂抹,又说,“这松香粉可是宫里赐下呢,你看,连盒子都这漂亮,拿过来就直接揣在怀里。”
黄梓瑕无法理解她这种爱炫耀心态,只能看着那把琵琶,说:“这把‘秋露行霜’真是漂亮。”
“是呢,师父送给。今生今世只弹它,其他琵琶,也已经不习惯,因为手势和动作都只有它才契合。”她微笑着,拈着松香粉擦拭许久,眉尖微微蹙,但随即又展笑开颜,抱着琵琶置于怀中,以手中玉拨勾动琵琶弦,欢快灵动乐声顿时流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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