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打马前行,若有所思,“那张符咒之上,共有鳏残孤独废疾六个字。在母妃去世那日,圈定‘孤’字,三年前在徐州遇刺,手臂差点残疾,但那个‘残’字终究还是随着痊愈而褪去。而这回……”
临出发前,那张符咒之上,出现淋漓血色,圈定那个“废”字。
衰败萎弃,谓之废。
大唐夔王李舒白,六岁封王,十三岁出宫,七年蛰伏之后,举击溃朝廷最大威胁庞勋,并同时钳制各大节度使,权倾天下、威势极盛。
然而,过早盛绽人生,究竟能飞扬跋扈多久。
天色不早,吃过驿站准备早膳,略加休整,群人准备出发。
黄梓瑕上自己那拂沙,跟在李舒白身后。涤恶走到那拂沙身边,摩挲下它脖子。而马上她与李舒白也不由自主地擦下肩。
李舒白看见她眼下浮现出淡青颜色,微微皱眉,勒住涤恶,问:“睡得不安?”
“嗯。”她默然点头。
他说道:“今天们若赶得快点,应该就能到成都府。你不必再多想,等到那边,看过形势再想。”
二十三岁,他命格动乱,批命符咒上,不祥字眼被圈定。
黄梓瑕只觉得此事诡谲无比,但又没有头绪,只能安慰他说:“世间种种,毕竟都有原因。不知这张符咒究竟为什能事先预兆王爷 事情,但归根究底,不信这世上鬼神之说,想……王爷 您也必定不信。”
李舒白回头看她,那眼中有明晰洞彻亮光:“别装傻,黄梓瑕。究竟事实真相如何,其实你心里,都已经有数,不是吗
她抬头看向李舒白,见他近在咫尺,正低头看着自己,两人之间距离几乎呼吸相闻,她不敢与他那双明湛眼睛对望,只能低下头:“是。”
他不再看她,跃马往前。
黄梓瑕赶紧催马追上,两人前后,踏上平坦官道。
从汉州到成都,路上商旅行人络绎不绝。黄梓瑕正低头骑马走着,到人群稀落之处,忽然听到李舒白说道:“其实最近几日,心中也颇不安定。”
黄梓瑕抬头看他,问:“王爷 是为那张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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