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他忽然说,“事,你又清楚多少?”
“——”
他看着楚晚宁透亮眼睛,那里头寒霜凌冽,总也放不下提防,总是镇着万里城塬。
他有那瞬间,忽然想不管不顾地说知道,你许多事都知道,都清楚,就算你些过去,些曾经是不知悉,也愿意去听,愿意与你同分担。你不要总把万事藏在心里,落上重重叠叠锁,筑起层层峦峦障,你不累吗?不会难受吗?
可是他有什立场这说。
“所以你醒来之后没有见到他吧?”
“没有。”
墨燃叹口气道:“那这件事并不能怪师尊无礼,先前在外头听人议论师尊不懂礼数,怀罪大师耗费五年心血为师尊还魂,醒来却连个谢都捞不到。可是大师是自己先走,总不至于师尊醒来,就要跑去无悲寺外跪着感激涕零。这些嚼舌根人当真是讨厌,既然问清楚,就让伯父在明日晨会上提提——”
楚晚宁忽然道:“不用。”
“为什?”
乎想说什,但最后却还是忍住没说,嘴咧咧,笑着露出犹如编贝整齐皓齿。
“嗯。”
真是个傻子,遇到大事很谨慎仔细,生活上却懒散不像话,连食盒底下筷子明明有两双都没有瞧见。
个人吃两个人量,居然还跟他说饭多点,有点撑……
墨燃越想越好笑,忍不住轻轻拿手扶住额角,睫毛垂下,簌簌抖动。
他是他座下徒弟,不可造次,不可忤逆。
墨燃最终哑口无言。
半晌静默,楚晚宁紧绷犹如弓弦身子终于节节地松下来,他似乎有些疲惫,叹口气,说道:“人非圣贤,在天命跟前更是力薄,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左右就能左右。
“……与大师,早已交恶。”楚晚宁道,“即便醒来时候他仍在,也不会谢他。”
墨燃愣下:“这是为何?知道师尊当年是自逐出寺,与怀罪大师早已没有师徒牵绊,但他在师尊危难时前来襄助,也不是……”
话未说完,就被楚晚宁打断:“与他事,说不清,也不想再说。别人若是讲全无良心,冷血薄情,就随他们去吧。分明也是实话。”
墨燃急:“怎就是实话?你明明——你明明不是那样人!”
楚晚宁倏忽抬头,脸上竟骤然冷下来,似乎是龙被触逆鳞,血流如注。
“你又笑什?”
“没什没什。”墨燃怕伤着他颜面,自己是师尊脸皮比什都要紧,当然不能让他难堪,于是岔开话题道,“师尊,忽然想起件事,昨天忘跟你说。”
“什事?”
“回来路上,听说怀罪大师在你出关前天,就先行离去。”
“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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