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忽然门被敲响。
墨燃猛地惊醒,冷汗涔涔。他把棋子紧攥于手中,回头厉声道:“谁?”
“是。”外头人回答,“薛蒙。”
转眼七八年都过去,他以为他自己都要忘那套心法,那套口诀。
可原来他根本逃不掉——
罪恶种在他灵魂里。
墨燃盯着那枚黑子看,手掌不住颤抖……
他忽然绝望极——
愠怒,就要做棋子,要杀人,要把活人炼成傀儡。
“好害怕陛下随时会把手中那枚棋子丢出来。”
“说真,宁可看他玩死人头盖骨。”
“你们有什好怕,可是陛下近侍,天知道有多少次腿都软。陛下做个棋子,要耗费多少灵力,他总不能是做着玩吧?他肯定是有目,或者要发泄啊……万发泄到身上,那该怎办……”
墨燃对此很是无语,但又有些好笑。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是谁。是踏仙君?还是墨宗师?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是在西子湖畔?还是巫山殿前?
他忽然又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他在发抖,不住地发抖,那小小枚黑子映在他眼眸里,像沉重梦魇,像黑漆漆血污,他头颅内有个狰狞声音在不住狂笑着,嘶吼着:
“墨微雨!墨微雨!你逃不掉!你逃不掉!你永远只能做个恶人,你只能是厉鬼!你这个灾星!灾星!!”
掷地有声。
他并不理解这些叽叽歪歪宫人是怎想,凭什副笃定态度,来揣测他内心。
其实他做这些棋子,并没有没有任何意义,这只是踏仙帝君个私人癖好,就那简单。但自从听到宫人议论,他有些时候也会玩心忽起,佯作要把手中珍珑棋朝某个婢子打去,吓得那些人连连告饶,腿如筛糠,他面上冰冷如故,心里却暗自觉得逗乐。
那是他生命最后两年里,仅有乐趣。
他已经很久没有凝过珍珑棋。
似乎是下意识地想要与曾经自己割裂,自重生起,墨燃就再也没有施展过这个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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