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回过头来,朝向自己妻子。扭曲镜光与水渍中,浮出张面目豹变
楚晚宁看着师昧有些狰狞脸,等着他说下去。
他知道事情绝不是刀两断那简单。
师昧道:“梦醒之后,父亲,bao怒。天音阁从来要风即风要雨即雨,他在修真界地位超然,人人都把他当神明尊重。可是这个女人……这个猪狗般令人宰割滩烂肉,双修炉鼎,居然算计他,利用他,骗他。”
“……”
“她甚至还差点连累他死。真是何其歹毒。所以……”
她有双极其冷静眼睛,哪怕仇深似海,也绝不意气用事。
“她谋划直都有条不紊。走步,可能已经想到后头百步。所以除照顾和木姐姐,她还有余力四处搜集族人们下落,然后瞒天过海,给他们提供荫蔽。”
但显然,蝶骨美人席后来地位依然没有得到改变。而且楚晚宁记得这位华夫人很早就过世。这其中必然有什隐衷。
联系蝶骨族和神族后裔种种传闻,楚晚宁心中隐约有个模糊猜测。他问:“……后来华夫人身份……败露?”
师昧没有立刻回答,他眼瞳里闪着些过于明亮光泽,乍看极为尖锐,像是刻骨仇恨。但细瞧之下,却又像是海潮般悲哀。
深吸口气,哪怕压抑地再好,师昧嗓音也还是透出丝喑哑。
他紧捏着茶盏,那里头茶已经凉,他没有喝完。念之下,用力太猛,瓷杯竟“砰”声,生生爆裂。
茶汁四溅……
镜面也被茶水泼到,画面被琥珀色茶汁浸得模糊不清。隐约可以瞧见病榻上男人召来华归。
他赤着脚走下床榻,佯作无事地与她聊几句,笑吟吟地走向门口,背对着华归,咔哒声将房门关合、落锁。
“原本不该败露。”他说,“父亲没什脑子,根本觉不出母亲异样。……但他再怎说也是天神后人,哪怕神族血在他体内已微乎其微,还是会有些天赋感知。”
他垂眸看眼镜子,画面已经转到天音阁阁主寝居,个两鬓微斑男人缠绵病榻。
“九岁那年,这个男人生场重病,病离奇,请最好大夫来看也没查出病因。”
师昧说着,冷笑声:“其实知道内情后,道理就很清楚。他是神之后嗣,娘是魔之后嗣。神魔之战后,魔尊下个诅咒——从今往后千秋万代,不可有神魔结合,违者当死。”
“父亲怪病正是因为这个上古诅咒而生,但因他并不知情。而神界呢,或许是因为怜悯,或许是因为想要让魔尊难堪。总之,有天夜里,有神君托梦父亲,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事情原委。并且说……若要活命,需得和魔女刀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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