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完全没辙,心头动,笑道:“你要下山便下山,脚在你自己身上,总不能绑着你。不过下山之前,跟去办件事,作为报答,把你手上拿着这方火泥砚送你,如何?”
姜泥二话不说将手中古砚丢进白象池。
她不希望这方古砚被眼前家伙糟践。之所以对它格外上心,简直化作她心魔,不仅是它意味着西楚昔日盛世荣华遗物,还有个被
,因为姜泥恨他入骨,确是情理之中。
见到姜泥,徐凤年依然让她研磨古砚,挑支最好关东辽尾,耐心等待墨汁在太平公主纤手下变得均匀,泛出火泥特有红晕,这才提笔书写,今日与隋珠公主相遇后事无巨细,逐个写就。徐凤年小楷最为出彩,古人语学书先学楷,作字必先大字,大字以颜骨柳筋为法,中楷摹欧阳,最后才敛为蚊蝇小楷,学钟王,这是古训,天下士子大多如此按部就班,可徐凤年在李义山教导下却反其道而行之,小楷学起,遵循小篆古隶遗轨,写不好小楷就不准去碰其它。经发觉,就要挨青葫芦酒壶打。当代书法大家,只有两禅寺个嗜酒如命老和尚手字入李义山法眼,被称作“此僧醉醺后笔下唯有金刚怒目,绝无菩萨低眉”,因而世子殿下字跟着少见媚意,俱是杀伐气焰。
说起来,徐骁膝下两女两子也就徐凤年字拿得出手,徐龙象不消说,斗大字不识个,徐脂虎能算中庸,连惊才绝艳徐渭熊都可怜兮兮,诗文可谓冠绝当世,只有这个字,实在是连徐骁都无法厚脸皮说个好。徐渭熊往北凉回寄家书寥寥无几,可能是这个原因。
徐凤年吹干最后几滴墨汁,折好信纸,谁送信成难题,不想将这封密信经由武当道士之手,可北凉王府人,身边这位西楚最后帝王血脉且不说跟心腹嫡系差天壤距离,那瘦弱小身板,也不适合送信,难保没有丧心病狂死士刺客没完没在武当附近守株待兔,山脚那些北凉士卒都“护送”隋珠公主行三人离去,难不成要自己喊上几位武当高手起走趟?徐凤年哀叹声,得,还是祭出最后杀手锏,出去拿绣冬砍小节青竹,将家信塞入,两指贴嘴吹声口哨,将那头青白鸾从武当山巅空中给召唤下来,拿布料绑在爪上,六年凤振翅而飞,霎时不见踪影。
徐凤年来到白象池边上,看着深潭波光粼粼,还有那块如龙角惊险出世巨石。
直站在徐凤年身后姜泥硬声道:“要下山。”
徐凤年皱眉道:“连菜圃都不打理?任由那块小园子荒废?”
她古板重复道:“要下山!”
徐凤年恼火道:“事先说好,你前脚下山,后脚就把它踩平。”
没料到姜泥根本不为所动,“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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