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老许是个北凉老卒,本是名弩手,被流矢射中目后便转做骑兵,战绩平平,在以头颅换功勋北凉军实在拿不出手,以至于解甲归田前都没积累下殷实家底,只捞身疾病,早先在城内定居还算手头宽裕,只是经不起那帮比他更穷酸拮据老兄弟们折腾,大多数死都得老许出资棺材钱,来二去,孤家寡人老许就真没什银子,老许是土生土长辽东锦州人,年幼便孤苦伶仃,跟着大柱国徐骁从锦州打到辽西,再从辽西入雄孩关,转战中原,春秋乱战中,许多跟老许相同时间入伍老卒只需能赖着不死,都做到参军或者校尉,最不济养老前都能领到个昭武副尉武散官。
所以说老许是个老卒,却不是悍卒。
不敢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去拼功名,还能赚来官职,只是豪族子弟而已,老许这种说不上贪生却绝对怕死老兵油子,能不被监军将校砍掉脑袋,已经算万幸。
老许后来剩下只眼睛也瞎,上山烧炭不小心给熏坏,这才成巷里巷外嘴中瞎子老许。最倒霉是瞎子老许瞎后,屋漏偏逢连夜雨,不小心在闹市没躲开膏粱子弟匹骏马蹄子,给踩成瘸子。
那帮携美同行膏粱子弟见到老头在地上打滚,只是放声大笑,瞎子老许本来想咬牙拼命,可当他瞎摸到地上扁担,便听到声音说那些公子哥是哪位折冲都尉儿子,是哪位京城里著作郎、太子洗马孙子,老许就扔扁担跟孩子样哭喊起来,遍遍嚎着早就该死啊,让人头皮发麻,连些心存怜悯旁观者都给吓跑。个纨绔嫌弃老许呱噪,拔剑就要劈砍下去,北凉民风自古彪悍,便是那些纨绔,双手力气兴许只够解开花魁伶倌腰带,可只需拔得动刀剑,那绝对是说砍便砍,这点让许多初入北凉外地纨绔十分不适应。
若当时老许头顶那剑砍下去,便没有今天世子殿下提着绿蚁酒事情。
那时候徐凤年恰巧路过,马匹远比那帮三流纨绔更雄健,气焰自是更嚣张百倍,他本不想掺和这档子破事,只是被老许撕心裂肺句话给勾住:“老子腿没被西楚那帮龟儿子打断,倒是被自己人给弄瘸,老天爷**跟样瞎眼啊!”
徐凤年没有出声,只是让恶奴冲散那帮兔崽子,至于跌断养尊处优公子哥们几条胳膊几条腿,世子殿下哪里管得着,有本事就拖家带口去王府找徐骁要银子赔偿去?最好领着圣旨去。
后面老许没死,莫明其妙被人带去医治腿脚,可那马蹄前刺下冲劲,哪里是个老家伙老腿能承受,算是完全断,在瞎子老许准备坐在河畔小茅屋里等死时候,突然官衙里来人说每月发放给他两银子,老许心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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