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得十分可怜可爱婢女抬着壶酒三酒杯,早已手臂发麻,被这登徒子
代圣人,阳春城吸引何止几百慕名而来读书人?只不过那位程子直在书上做学问,不爱与人打交道,甚至许多当地士子几十年都缘悭面,恐怕就是走到跟前都不认得。
美婢端酒而来,原本百无聊赖徐凤年瞪大眼睛,他泼妇骂街在行,世子殿下游历三年,学不少骂人不带脏字绝学,可惜与人死板说理,真心门外汉,于是没有起身,拿刀鞘顶顶身边穷书生。
徐凤年看到穷书生竟不怯场,洒脱起身,接过酒杯饮而尽,交换酒杯给貌美-体娇婢女后,朗声道:“若能经世,义必有利。若可济民,道必有功,因而霸固本于王!”
报国寺内顿时片哗然。
大抵是些类似“此子哗众取宠”“竖子空谈”冷言嘲讽,怒意汹汹。远处同坐席江左第袁疆燕与不动和尚殷道林相视笑,显然并未动心,只觉得多个事功小儿罢。但接下来句“二十五年颠簸,始悟今世士林儒士自以为得正心诚意者,皆麻木不仁不知痛痒之辈”,让心生轻视两位大家名士目瞪口呆,此子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并未参与辩论位伛偻老者原本直摇头,唯独听到这句话,自顾自哈哈笑。接下来那狂妄书生所言就更荒诞不经,矛头直指江左第号名士袁鸿鹄,“若是全然不顾利,哭五百年后有何益?当下百姓不饱腹,又该与谁哭去?!”
美髯公袁疆燕不怒反笑,不似故作大度,而是真笑。只是他这席,离众人较远,看不太清这位江左第细微变化。
报国寺主持殷道林轻轻说道:“怪论是怪论,但也有趣,就看他接下来有无真才实学去论证。”
袁疆燕点点头。
结果出人意料,整个人报国寺几乎无人认识寒门穷书生谈王霸便谈半个时辰,细致入微,这与寻常清谈名士惜字如金做法截然相反,般谈玄,既然是玄,当然要玄而又玄,只求让人头雾水,那才是真本事,听懂便是释门当头棒喝,听不懂,谁管你?清谈若苛求逻辑缜密,岂不是无趣得很?词不达意,离题万里,才算趣味,白马非马不算境界,白马是鹿才是境界。百余入席名士,加上几百听众,定力极好,还在勉强听着这不识大体家伙在那里呱噪,定力极好,则开始与身边熟人聊些能提神事情,定力差,早就恨不得破口大骂,打着哈欠,若是冬日,肯定要掀裘扪虱,这可不是无礼,是名士风流贤士风采!
徐凤年眯着眼,膝上叠双刀,托着腮帮抬头,跟那个被穷书生滔滔不绝架势吓得瞠目结舌清秀婢女“打情骂俏”,笑嘻嘻道:“姐姐,打赏杯酒喝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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