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脑袋磕下车壁,手指轻弹膝上绣冬,眯眼笑道:“现在才过二十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再以后兴许就不好说,不得不说,徐骁是真猛
,“那曹长卿姓曹,又能让老剑神那般紧张,该不会就是曹官子吧?”
回过神来徐凤年无奈道:“不幸被你说中。此人正是那无聊就去皇宫大内跟韩人猫玩捉迷藏大官子。”
靖安王妃也不笨,姜泥姓姜,明为婢女,但与世子殿下相处,何曾有半点做奴做婢觉悟?裴南苇冷笑道:“私藏亡国公主也就罢,还被西楚旧臣找上门,殿下如何去跟京城交代?这事要是被江南士子知道,大肆渲染番,惹来龙颜震怒,殿下岂不是气势汹汹乘兴而来,灰头土面败兴而去?”
徐凤年心情本就跌在谷底,没好气说道:“轮不到你来偷着乐,本世子太平,你日子就舒服些,本世子不太平,你能好到哪里去,以你气量,能做成靖安王府正王妃,赵衡真是瞎他那双火眼金睛。再加上个觊觎你身体赵珣,家门不幸啊。本世子救你水深火热中,不感恩戴德也就罢,还敢在这里幸灾乐祸?忘绣冬刀鞘拍脸滋味?”
裴南苇只是冷笑。
徐脂虎头疼道:“茶室中老剑神道出曹官子名字,以许慧扑谨小慎微,注定要说与几位老供奉听,到时候曹长卿与姜泥真实身份同水落石出,这件事确棘手。”
徐凤年想想,笑道:“麻烦是麻烦,但不是大事,江南士子集团里那几位精明世老王八,虽说不是善茬,喜欢浑水吃鱼,可未必就乐意跟们北凉撕破脸皮,与徐骁接下死仇有何益?莽夫动刀,文人动嘴,井水不犯河水,不到万不得已,都不至于要惨烈到来场笔刀互砍,也好,杀几个不成气候末流士子,现在曹官子出来搅局,就当送个把柄给几位老家主好,如此来,他们心里也能平衡,省得老家伙觉得丢脸面,不出意外,离开阳春城前,会有人来提醒,无非是‘殿下啊,你杀人是不对,咱们泱州这趟揪住你小马脚,但没关系,咱们不计前嫌,就当睁只眼闭只眼,所以殿下你是不是收敛些,别闹腾啦,对大家都不好嘛’这类无趣腔调,哈哈,姐,你说说看,这算不算以德报怨,名士风流?”
徐脂虎听着弟弟学那老学究腔调说话,使劲点头,忍不住捧腹大笑。
靖安王妃不敢置信地喃喃道:“国事如此儿戏?”
徐凤年冷笑道:“儿戏?这哪里是儿戏,你当真以为世族豪阀根本是朝廷恩宠?得向君王摇尾乞怜才行?国事是国事,便比得上家事?真是如此,数百年来那些个嫁不入大族各国公主、娶不得豪门女子皇子不是都白白遭受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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