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脂虎摇摇头,认真说道:“姐不是说这个,是你真怕,睡不着觉那种人。”
徐凤年犹豫下,缓缓说道:“怕京城那位,怕他觉着连借刀杀人都嫌麻烦,终于撕破脸亲自举刀杀人,”
徐脂虎嗯声,深以为然。京城那位若是般意义上明君也就罢,可事情并不简单,勤政几乎到病态境界,按理说这种畸形勤恳理政行径唯有出现在那些布衣出身开国皇帝身上,但是那位登基继位以来,治理天下劲头就跟位毕生积蓄攒买几亩田地老农般,简直就是兢兢业业不知疲倦,去年礼部便有份可以管中窥豹惊人记录,元旦过后七天中,共计收到内外三省六部诸司奏札千五百余件、三千六百余事!事实上这位九五至尊御书房几乎夜夜灯火通明到三更,以至于传闻大太监韩貂寺不得不数次冒死直谏,恳求稍多雨露后宫。这位次在宫中召见江南外戚,作诗首,其中便笑言百官已睡朕未睡,百官未起朕已起。传言此诗出,朝廷再无人敢质疑首辅张巨鹿整顿吏治
可不是省油灯,甘心给咱们爹做义子,可不定情愿做你踏脚石啊,旦北凉内乱,朝廷可就彻底没忌惮,张巨鹿顾剑棠是死敌,两人暗中眉来眼去已久,到时候陈芝豹不说别,便是仅仅单身逃出,对北凉来说,不单单是三分五裂和军心涣散,陈芝豹说不准就是第二个顾剑棠啊!”
徐凤年点头笑道:“确实,顾剑棠这辈子都斗不过徐骁,不代表另立门户陈芝豹斗不过这个庸碌世子。看来曹官子出手,最符合北凉长远利益。徐骁要是有李义山这样高人指点,要纯粹是记没头没脑无理手,被他歪打正着。”
徐脂虎轻声问道:“凤年,你打算放人?”
徐凤年转头望着暮色,自言自语道:“说不放,就有点死鸭子嘴硬嫌疑。谁都能不知死活跟曹长卿对着干,大不就是丢条命,似乎不太行,毕竟徐骁大把年纪,总不能光给他添堵。何况与曹长卿私交事,肯定过京城那位底线,哪怕徐骁不敢说全部扛不下。这趟算是被曹长卿真正给打蛇打七寸,笃定不是真无知到大无畏世子殿下,加以投下杀陈白衣天大诱饵,估计当下正心里偷着乐吧?”
徐脂虎小声问道:“很喜欢那丫头?”
徐凤年没心没肺做个鬼脸笑道:“能不喜欢吗,看这多年,越长越好看,总看不厌,当然喜欢。”
徐脂虎叹息道:“只是喜欢吗?”
徐凤年顿时愣愣,这个不是问题问题,似乎从未深思过。
徐脂虎摸摸弟弟眉头,笑问道:“姐姐很好奇你会怕谁吗?”
徐凤年笑道:“当然,怕大姐你不开心,怕二姐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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