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城内青楼林立东风,飞狐城夜禁宽松,甚至这个时分仍有有许多担货郎托盘担架来到街上,歌叫吆喝买卖,陶满武是个小吃货,填不饱肚子就睡不安稳,到头来受罪还是徐凤年,于是掏块小碎银口气买两碗紫颈菊花瓣熬成金饭与几样糕点,到客栈,正是李六守夜,以往这个点上,他多半是在打瞌睡,大概是来回趟瓶子巷,兴奋得不行,徐凤年要张桌子,喊他起吃,健壮憨厚小伙子说声好咧,也不与这位徐公子太过客气生分,见昵称桃子小姑娘捧着颗精美瓷枕,也吃不准什来路,不便多问。徐凤年指指楼上,陶满武就停下吃食动作,连忙抹嘴起身,徐凤年把剩下糕点都送给李六。
到房中,背对陶满武,驭出那柄暗杀过闸狨卒飞剑蚍蜉,指甲刺入手心,在浮空飞剑上抹,看似轻描淡写,却玄机重重,十二柄出炉时辰各有不同飞剑胚子,纹理是也天壤之别,饮血成胎这个细工慢活,鲜血多丝则满溢伤剑纹,少丝则剑气衰弱,纹理好似通灵飞剑张嘴,容不得半点疏忽,徐凤年没有急着收回蚍蜉入袖,望着眼前那抹如风吹清水起微漾风景,轻轻叹息,广寒楼里喜意,最让他心生感触不是她音容,而是屋内那些好似离阳王朝清流名士玩弄翰墨小摆设,美人榻,黑釉盏,三脚蟾蜍滴砚,徐凤年进入龙腰州后直阴霾心情,终于好几分,青楼花魁尚且如此钟情中原雅致器物,想必逃窜涌入北莽那些春秋破落士子,多半即便是流寓异乡,也不改先前膏腴土地千百亩富贵常态,这些每逢太平盛世就会死灰复燃雅士习气,终归会潜移默化,对北莽权贵阶层产生巨大而缓慢影响,就如世子殿下养剑如出辙,缓缓渗透入这个尚武好战蛮夷皇朝,北莽女帝以极大度量接纳春秋遗民,大肆提拔士子书生,其利显著,其弊却隐蔽,风流不输南方任何世家子澹台长安便是个绝佳例子,笼龙舌雀能买多少匹战马多少甲胄兵器?
徐凤年悄悄收起蚍蜉,长长呼出口气。转头看眼趴在床上托腮帮凝视瓷枕陶满武,笑笑,打趣说道:“小财迷,以后要是出城远行,你也带上瓷枕?不怕累?”
陶满武脸坚定道:“可以背着钱囊,捧着瓷枕!”
徐凤年点头道:“很好,没银子花,就可以卖瓷枕换酒喝。”
陶满武紧张万分,仔细瞧眼徐凤年,如释重负,咧嘴笑。对于自己灵犀天赋,小姑娘自打记事起,就直怀揣着本能忐忑不安,此刻却是从未有过沾沾自喜。徐凤年好奇问道:“你能看穿人心,是连他们心里言语都知道,还只是辨别心思好坏与心情转换?”
陶满武犹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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