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就盘膝坐到西床,全福夫人就请徐令宜坐到床东。
屋里人都笑嘻嘻地望着他们。
十娘就发现屋里妇人年纪都偏大,只有两、三个二十来岁妇人。而且这些妇人都戴花钗,最少是四品命妇六株,最多是品命妇九株。
就有小厮跑进来:“侯爷,侯爷,圣旨到。”
时间,屋里片寂静。
银光雪亮般灯火让十娘眼睛闪,只感觉到满屋珠环玉翠,彩绣辉煌。
“新娘子真漂亮……”
“白白净净,看就是个有富气……”
赞美声如潮水般涌来,射向她目光却充满好奇、审视、衡量、怀疑……
十娘不由在人群中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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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走多久,她听到有人喊着:“来,来……”
随即是震耳欲聋炮竹声,把锣敲声音都盖住。
十娘忙从衣袖里掏出手帕把眼角泪水擦干,然后捧宝瓶正襟端坐。
轿子停下来,徐家全福夫人扶她下轿。
死板,不太能接受调侃话……
十娘念头闪过,轿子已被抬起来,鞭炮声响得更密集,锣鼓也敲起来。
喧嚣中,轿子摇晃下,开始往前走。
随着声声赞礼声,十娘知道自己出罗家垂花门,出大门,出胡同……然后鞭炮声渐渐听不到,只余锣鼓声。
就这样离开吗?
就有妇人笑道:“可真是巧,们到花厅里去坐吧!”
十娘望过去,发现说话是甘夫人。
甘夫人就朝
她看到威北侯林夫人、中山侯唐夫人、忠勤伯甘夫人、程国公乔夫人……还看到站在床边徐令宜。
他身姿笔挺,表情冷峻,神色淡定……没有点点新郎官应有喜悦或是不安。
不知道为什,十娘突然镇定下来。
她坐直身子,有全福夫人过来示意她坐到床西边去。
许妈妈曾经对她说过,这叫“做富贵”,到时候闹房人会说些调侃话,让她千万不要说话,也不要动,半个时辰后大家就会自行散去,然后就可以喝合卺酒。
杂沓人声,喧阗笑语,铺天盖地扑过来,让她有点分不清楚东南西北感觉。而脚下软软毡毯,又给人觉得掉进锦绣堆里,全然找不到使力地方。
十娘有些懵懵懂懂地跨过马鞍,拜堂,进新房。
女子窃窃私语声中夹着环簪摇曳之声。
有女子笑道:“侯爷,快挑盖头,让们看看新娘子!”
头上盖头就无声地落下来。
十娘突然觉得有些不安起来。
那个家虽然让她觉得窒息,可真离开,却又有几分留恋。
她下意识地回头。
眼前依旧是片艳艳红色。
泪水就那样毫无预兆地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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