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漆黑深幽,却又明亮炙热,像有团细细火焰在燃烧,忽明忽暗,却柔韧不断,看得人心中生寒。
十娘怎会嫁给王琅,大太太又打得是什主意,这屋里除七娘,恐怕多多少少都有些解。她看似欢喜,实则怨怼地说出这样番话来,到底是什意思,这屋里人除七娘,多多少少都听出些。更何况是当事人大太太。
她脸色胀得通红,神色震怒,指着十娘瘦如枯柴手抖个不停,喉咙里发出阵低沉“咕咕”声。
屋里有脸色阴沉如罗振兴者,神色不变四娘,诚惶诚恐五娘,目露诧异七娘,低头垂睑十娘,若有所思徐令宜,还有不知道发生什事而惊慌失措王承祖。
而罗大*奶和罗四奶奶则不约而同地上前,左右地搀十娘。
十娘却毫无所觉样子。牵那孩子手:“带着他去给母亲磕个头。”
她此刻是正主子,徐氏夫妻紧跟其后,其他人簇拥着进内室。
大太太半靠在床头,看见十娘进来眼底露出几份冷屑。
十娘像没有看见似。
她向罗大*奶要垫子,然后和王承祖左右地跪在大太太前床前。
“十姑奶奶难得来趟,”罗大*奶道,“有什话坐下来说吧!”
十娘甩胳膊,挣脱罗四奶奶手站起来。她定定地望着罗振兴:“大哥,说话可有句失礼之处?如今们兄妹能相扶相持,又苦尽甘来。别人家有这样事,高兴还来不及,怎母亲却恰恰相反,不仅没有点点悦色,反而还满心愤恨呢
王承祖给大太太磕三个头,站起来。
十娘却伏在床边。低声道:“母亲,今天是特意来看您。”她声音很轻,却如香烛袅袅不散,“自从您把嫁到王家以后,就直想回来看看您。可直没有机会。还以为,这会是此生憾事。没想到,王琅死,膝下无子。王家不仅要绝嗣,国公爷百年之后,恐怕还要夺爵。王家为祖宗家业,准备把王承祖过继到国公爷名下。”
她抬头望着大太太咧嘴笑,细白牙齿闪闪发光。
“母亲,要谢谢您。多亏您告诉大哥忠孝仁义,大哥顾念们手足之情为出头撑腰;多亏您把十妹嫁给永平侯,永平侯才会为出面四处奔走。王家不仅把王承祖过继到名下,让以后能有儿子奉养,死后能葬入王家祖坟,享受茂国公府百年香火,生前能以国公爷嫡母身份享受这世俗荣华富贵。”说着,她猛地拉住大太太青筋凸露手,“如今国公爷去,儿子王承祖就要承爵做茂国公,也要做茂国公府太夫人。母亲,您为不为高兴?”
她说着,扬起脸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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