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她从容答道,“你们每天在这练习,看都看会。”
“那好。”行首朝那男装乐伎递个眼色,“你把行头换下,交给这位姑娘。”
不消多时,这年轻姑娘已换上那丝质襴衫与漆纱幞头,身量相当,款款舞个男子身段,果然巍峨如玉山倾。行首满意地点头,让她跳主君舞,自己则扮与之对舞美人。
新任主君广袖当风,揽美人入怀。两人共舞于桃花影中,美人呈出如既往含情凝睇表情看向主君,主君亦温柔回顾。阳光吹落幞头阴影落在袅袅长衫上,她带着悠懒笑意俯视美人,桃花如面,春风拂眼,美得雌雄莫辨。美人流转目光便奇异地滞滞。
主君双睫含笑地微垂又扬起,联娟修眉下亮出双眸宛若泓幽潭,那见惯世面美人竟觉魂魄不自禁地随着她眼波往里漩,不由双颊微热,失措地捂住心口,浑然忘下段水袖该往何处舞。
大宋太平兴国年间,阳春令月,时和气清,益州华阳河洲之上王雎鸿雁正叫得关关嘤嘤。最新最快更新河边两岸植有数重桃花,花开灼灼,树下流水以脉花影染成胭脂色遥遥相映。
陌上草薰风暖,花瓣零落如雨,十数位乐伎于其间踏歌曼舞,在唱首蜀地宫词:“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
才唱得两句,位男装乐伎脚下绊,身子晃晃,停止舞蹈。
与她对舞乐伎行首蹙蹙眉,颇为不满:“练多次,还未熟练?”
男装乐伎赧然道:“这主君衣裳穿原长些,起舞时常绊到。”
而周围乐伎壁伴舞,壁继续唱刚才宫词:“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点月窥人,欹枕钗横云鬓乱……”
群美丽人儿衣袂飘飞,载歌载舞,言笑晏晏,在这云卷云舒春洲,在这花开花落芳甸。直舞到日悬中天,桃花淡墨色影子被太阳熨干。
河对岸有中年女子呼唤声隐约传来:“小娥,小娥……刘娥!”
最后那声“刘娥”带有明显怒意。歌舞中主君立即停下
“那就换个人。”行首侧首四顾,“谁来?”
众乐伎相顾而笑,均不领命,其中位道:“她已是们之中最高,若她也不能穿主君衣裳,谁还能呢?”
未待行首回答,个清亮女子声音忽从侧面应道:“能。”
众乐伎循声望去,见位高挑秀颀姑娘自杨柳堆烟处走来,十六七岁光景,延颈秀项,铅华不御,头乌发很简单地在头顶绾个髻,新鲜而干净,像柳丝梢头那抹烟黄。
她穿着棉麻制成长裤短衫,是男子打扮,乐伎行首把对那不够精致衣物蔑视掩藏于无澜凤目中,不动声色地问她:“你会跳们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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