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廷美如罹雷殛,迅速唤来顾都监,要他即刻派人抓捕那三名舞伎,又吩咐对其余舞伎加强监控,再问窈娘:“金明池水嬉,官家已知会有二十四人,如今三人逃走,可还有候补?”
窈娘道:“水嬉二十四人,原来备是二十六人,二人为替补之用。如今逃走三人,余下二十三人,就算不设替补,也不足原计划人数。”
赵廷美不由恼火:“你怎不多备上几名替补?”
窈娘哀叹:“大王,这金明池献艺舞伎,又要模样好,又要舞技出众,最紧要是会泅水,能在水下闭气多时……妾身找出二十六人已是穷尽毕生人脉,却如何能再多找几个出来?”
赵廷美心知她所言有理,不便苛责,然而如今人数不足,而离金明池庆典仅余五日,若报减人数,必然会引起皇帝对水嬉额外关注,甚而生疑,若要补足人数,
当是辅佐今上长子,借皇长子之名再谋夺帝位。”
“元佐……”赵廷美低唤着这个名字,目光惘然投向窗外无边夜色。良久后,他落于案上长袖下探出只颤抖手,伸向案上酒注子,稍作停留,旋即提起注子自斟盏,举盏饮而尽。
春风吹绿秦王府花园,泓碧水映出池边垂柳,艳若云锦碧桃花影下,朱唇轻启笛声,女子眼波应着音律如水漾动。
吹笛女子对面,二十多名容貌姣好妙龄女子分列两排,摆出致舞蹈身段。名身材高挑、年龄略长女子神情倨傲地漫步于众女之间,不时扬手击打姿势不到位侍女,指点她们将手足腰肢摆到相应位置。
刘娥与碧瑶各自手托着几个茶盏汤瓶自园中经过,见众舞伎于池边练习,不由放缓步履,目光在众女子身上游移。
碧瑶朝那年长女子努努嘴,对刘娥道:“喏,那人据说是汴京城里有名舞伎行首,绝技是水嬉……就是在水中舞蹈……大王亲自请来,要她训练这些舞伎,几天后在金明池水心殿庆典上给官家表演水嬉。
刘娥赞叹道:“要在水中舞蹈,她们定很会泅水。”
碧瑶道:“可不是,挑选都是很懂水性女子,在汴京找这多位,可想而知有多难,几乎万里挑。大王也格外重视,眼见庆典在即,还把她们召到府里来亲自教导。”
刘娥凝眸远眺,虽未驻足细观,但仍侧首观察着舞伎们动作,将她们每个扬手抬足、旋转下腰细节都在心里过遍,暗暗思索这些动作在水里该如何完成。
次日赵廷美如常召舞伎行首窈娘前来,询问众舞伎训练情况,不料窈娘却苍白着脸跪下,向他禀报有三名舞伎潜逃消息:“本来进展很好,她们技艺已十分娴熟,足可完成任务。但将金明池要做之事告诉她们后,那三人就连夜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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