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佐曲奏罢,刘娥才靠近他,轻声唤:“大王……”
赵元佐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笑:“这曲声惊扰你?”
刘娥叹道:“没有,这曲子很好听,只是凄凉悲切些,让人听得想落泪。”
赵元佐朝她转过身来,稍作解释:“这是首挽歌,名为《薤露》。天水赵氏子弟,若有人不幸早逝,亲族都会为他们唱这支歌。”
刘娥道:“所以……大王这是为秦王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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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夫人坚持将锦盒塞到刘娥书中:“别不收,这个定要收下。听龚师傅说,这头面元佐也曾提意见……此物与你们有缘,将来这些首饰你戴着,比留在这未亡人身边强。”
刘娥征询地看看赵元佐,赵元佐朝她点点头:“既是四婶心意,你恭敬不如从命。”
刘娥遂收下,再三谢过张夫人。
两人拜别张夫人。赵元佐扶刘娥上马车,亲自驾车,离开涪陵县公宅。众侍卫骑马,随他回京。
赵元佐颔首:“小时候,四叔教这支歌,笑着嘱咐,若他有天战死沙场,要为他唱这歌。”他垂目抚向手中埙,“没想到最后,他竟是牺牲在名利沙场上……”
赵元佐把埙举至唇边,又开始吹奏《薤露》,曲调有如呜咽。
刘娥凝视元佐含泪眼,听着越来越凄恻曲声,终于出声打断元佐:“大王,刘娥有不情之请……”
赵元佐停止吹奏,静待她说话。
刘娥道:“请大王把这埙送给,以后别再吹奏这曲子。”
张夫人神色郁郁地目送他们远去,双手合什,默默祝他们世平安。
出城之后疾行半日,遇见处河草丰美,众侍卫建议赵元佐稍留片刻,容他们在河边饮马。赵元佐同意,见河岸附近有山丘,便独自人信步登上,立于山丘之巅,回望房州。
天边残阳如血,四野俱静,偶有羽孤雁飞向落木萧萧寒林。
赵元佐默然伫立半晌,取下腰悬埙,对着远处风烟沉寂房州,开始吹奏。
刘娥悄悄走到他身后较远处,凝神倾听,辨出那悲戚曲调,正是赵廷美唱过歌:“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已复落,人死去何时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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